奶奶唔了一聲,停頓了一會兒,俄然就收起了那副老頑童的嘻哈臉,語氣有些深沉地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嘛,白叟家本就不該管得太多,更何況我一早就盤算了主張,要儘量讓你自在安閒的,愛做甚麼就做甚麼……如何樣?這些年我做得還不錯吧?乖孫你感覺自在歡愉嗎?”
“哦哦,我必然要跟親家見見麵……”奶奶理所當然地說。
奶奶人未到,聲先至,聞傑翻開一點兒窗簾偷偷往外看去,就見一名滿頭銀絲卻精力矍鑠的老奶奶腳步輕巧地穿太小花圃,一步跨上兩級台階,然後就跟站在門口驅逐她的沈嶽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冇想到奶奶會來看你吧?有冇有很欣喜?”
恰好沈嶽一向“燈下黑”,直到前次聊起克妻的話題,他才發覺奶奶有些不對勁,再看明天的環境,彷彿終究到了攤牌的時候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奶奶,聞傑也是一臉的獵奇不解,飄過來坐在沈嶽的大腿上聽奶奶開講。
“因為,你爺爺和你爸爸,都是在他們三十歲生日的當天冇命的!”
“噢噢噢噢噢!”奶奶恍然大悟道:“我說你如何大半夜神叨叨的,本來真的跟隻鬼搞在一起了!我的孫媳婦竟然是隻鬼!”
“來,奶奶這邊坐,”沈嶽頓了頓,微微皺了眉,扶著白叟家來到沙發旁坐好,然後就非常嚴厲地看著她,問:“您是真的看不到聞傑嗎?他就在這裡飄著啊!”他伸手指向大廳中心,聞傑就很共同地在那兒左飄飄右飄飄,乃至還轉起了圈圈,行動非常誇大。
“嗨,甚麼憬悟高啊,不過就是吃過一次大經驗,就改正弊端了唄,曾經的我也是個□□的老媽啊……”奶奶唏噓一歎。
奶奶瞪大了眼,“你竟然猜到了,好短長!”
奶奶的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就是用腳指頭想想,也能曉得這內裡有大題目了:回想這二十多年以來,沈嶽從未感覺奶奶對他有那裡不好,隻感覺她真是一個特彆開通、特彆敬愛的白叟家,心很寬、神經很粗,聽任他去闖去拚,不管他做甚麼都舉雙手雙腳支撐,他說要創業,奶奶就把幾十年的積儲都拿給他,讓他隨便花,從不問他乾了些甚麼事、交瞭如何的朋友,也不在乎他過著如何的餬口,口頭禪永久是“乖孫你本身高興就好”,乃至他忙起事情來挺久不回家看望奶奶,她也冇有半點不滿,反而跟他說不消太把她放在心上,愛乾啥就去乾啥……現在想想,這哪是一個“普通態”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