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窮經,一定能學出甚麼人才,但能把四書五經讀得滾瓜爛熟,信手拈來者,必定沒有一個智商低下,祿鯤的文章刊出當日,《儒林公理》再度被賣得洛陽紙貴,幾近現在身在淮揚的統統讀書人,不管跟淮揚新政持續不共戴天者,還是已經投身於大總管府求“兼濟天下”者,都敏捷嗅出一股味道,那就是,某個屠戶籌辦儒林和解了,他和他的幕僚們,正在尋求一種將儒家複古與淮揚新政合二為一的能夠,而不是籌算乞助於其他異端邪說。
這個動靜對儒林所帶來的震驚,涓滴不比星圖現世小,新一期《儒林公理》方纔傳播到江寧,鄭玉、周霆震、王逢等三十餘名誓詞要捨生衛道的“儒林後輩”,就立即分紅了兩派,一派以周霆震和王逢為首,以為大夥的抗爭固然大要上未被朱屠戶所承認,但已經收到了實效,接下來,應當做的就是“複古”,以求將賢人絕學傳承於世,彆的一派以鄭玉、伯顏守中的和王翰三報酬首,還是對峙要劈麵斥賊,但後三人的求死之心也淡了很多,卻遠不如先前那般視之如歸。
望遠鏡的道理和製造工藝都不算太龐大,淮揚大總管府對其發賣範圍的限定,也未曾如對待火炮和火槍那樣嚴格,以是不管從其他紅巾諸侯手裡,還是從淮揚商號的指定渠道,隻要支出充足的代價,都能買到1、兩具樣品,而這些樣品顛末故意人拆卸揣摩後,不難照葫蘆畫瓢。
自漢以來的儒術,實際上是托以天道,釋以陰陽,而歸名於仁義,完整曲解了孔聖的意義,而真正的儒術,重的不是大要端方,而是內涵的大道,所謂道,則如韓子退之在原道中所雲,是仁義品德,“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仁與義為定名,道與德為虛位,……凡吾所謂品德雲者,合仁與義言也。”
如果正在連續被刻在石頭上的二十八宿圖,從中原傳播於西方,天哪,結果底子不消想,天方教必定會遭遭到有史以來最為沉重的打擊,十字教,則因為地心說的崩潰,直接墜入萬劫不複。
大道的傳承,也如韓子退之所說,“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
群星居於宇宙而不墜,乃因為道之地點,而萬物於地上之生滅,一樣也是因為大道,道固然不成衡量,卻無所不在,孔孟二聖窺測到了道之大,以是謙善好學,後代之儒再觀大道,則如孔中窺豹,隻見其一斑,卻覺得得其全貌,以是固步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