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侯景麵色安靜，“本日事明日一定如此。”

“那你命他們撤？”蕭正德彷彿還不太明白侯景的意義。

高澄持劍相向，寂靜一瞬，目中竟漸潮濕，在任何女子身上他竟從未如此用心留意過。口裡卻隻淡淡道，“你又何必來？”相互身份都已曉得，實屬無法。來了說不定傷身死亡，又牽涉在家國之間。

“關西大行台賀拔嶽部下將軍、行台左丞、府司馬宇文泰見過世子。”宇文泰說著已經拔劍在手，他仍然目光灼灼地看著羊舜華一刻也不分開。他的身份與其讓侯景來講破，令人曲解他與侯景一體，還不如本身來講明更得當。

“遵世子之命，拿下臨賀王蕭正德黨徒。”侯景帶人直追，漸行漸遠。

羊舜華避開他的目光，麵上仍然安靜無波。

“婁子惠，你是北朝鮮卑人，我是南朝漢人，以長江為界，隻願你本日過江後永不南犯，但願相見無期。”

“濮陽公，這事……？”蕭正德猶疑不定。

她並冇有回身，也不肯意回身。他的聲音降落而有些暗啞，隻是從未有過和順至此。

幾個黑衣軍人彷彿此時才明白過來，倉猝四散逃命。

“婁子惠接劍！”俄然一個清脆而豪氣實足的女聲破空而來。

最奇特的是幾個黑衣軍人竟也猶疑了。

侯景已帶人奔至高澄身邊上馬，“侯景奉大丞相之命南來庇護世子歸魏。”

“黑獺兄！”高澄又驚又喜。本來此人在貳內心非敵非友，現在竟見他來救，便感覺靠近了一層。

“世子！世子！”遠處傳來陣陣喊聲。

蕭正德笑看著冰冷的鐵刃紛飛，向侯景笑道，“濮陽公，你看這位世子，高侍中，能支撐得了幾時？”

江邊終究又溫馨下來了。隻是這一夜未免太短，天涯已垂垂顯出曙色來。

俄然溫馨了。

“郎主！郎主！”這時崔季舒的聲音由遠及近。轉眼崔季舒已奔至近前，倉促一禮急道，“郎主，樓船已備好，請郎主快些登舟渡江。”

你來我往，畢竟人多，並且個個技藝不俗，高澄既便再有本領也難仇敵多勢眾，何況個個都不弱於他。垂垂不敵，終究一劍過處躲閃不及，“嘶”的一聲鋒利響聲過處，左肩上已經衣破而血出。

竟然是侯景帶著很多人奔馳而來。

羊舜華從頓時持劍一躍，騰空躍過黑衣人的人牆，直落於處於團團包抄中的高澄身邊。

“既然來了，何需求走？”羊舜華底子無此籌算。來不及了，早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