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因本日隨師父達摩入同泰寺以是並未佩劍，此時他仍然安閒、平靜、極沉著地看著麵前的人一個個逼迫過來。

“叔正且慢。”陳元康緩聲叮嚀道，“這些事前不必奉告世子。也不必讓世子曉得我來過，且不成將我的行跡流露給一人。”

幾個黑衣人齊齊拔劍一起指向高澄。剛風過處高澄便曉得這幾小我真的是要取彆性命。所幸他從小在虎帳裡長大，跟著父親征殺日久，技藝毫不減色。固然以一敵五或六甚為吃力，但還不至於立即被人取了性命。

“濮陽公，用你的人殺你們大魏實權的擔當人，滋味如何？”蕭正德鎮靜過甚有點口不擇言，滿麵笑意地瞧著侯景。

另一邊方纔追到此處隱於黑暗裡的陳元康和崔季舒看著遠去的侯景。

“又讓濮陽郡公搶先了。”崔季舒拉長了調子，低聲向陳元康道。說著他便要向高澄那邊走疇昔。

羊舜華卻麵無神采地把臉側了疇昔。

侯景已帶人奔至高澄身邊上馬，“侯景奉大丞相之命南來庇護世子歸魏。”

高澄剛要開口卻被羊舜華俄然堵了返來。聲音清脆卻語氣冰冷，想不到她竟如此斷交。高澄隻感覺內心一番情如彭湃江水，本來波浪滾滾，卻撞崖岸而折返。他先是一怔，很快便自嘲般一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罷了，就此彆過吧。”高澄仰天歎道。說罷便由崔季舒引著往江邊樓船處去了。

侯景胸中起伏不定，目中恨恨，但最後還是泯下去了。

“來日方長。”侯景麵色安靜，“本日事明日一定如此。”

嚴陣以待，溫馨得可駭。

“宇文將軍真是聲望震懾……”高澄大聲朗朗，似笑非笑，一頃刻間的威儀讓人感覺瞬息萬變、深不成測。

羊舜華也目中盈滿淚，看著高澄，一樣持劍相向，“是啊，你又何必來？”她聲音似有哽咽。本來兩小我一南一北，毫無乾係，你又何必遠涉江湖從洛陽直入建康呢？她一眼看到高澄左肩傷處，隻感覺內心更痛到極處，看起來卻麵色如初，正如高澄初識她時一張臉冷傲無情。脫手極快已經將劍刺向黑衣蒙麪人。甚麼都不想，哪怕現在便是命之結束。

遠處蘆葦叢中，梁國臨賀王蕭正德與魏國吏部尚書濮陽公侯景並肩而立。侯景氣定神閒，而蕭正德彷彿更鎮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