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捕盜賊，先練習鄉兵自保這本是不錯的！”至善說到這裡語意一轉：“但也不能一概而論！”說到這裡，他看到周平臉上迷惑的神采，笑道：“均成，你也是出身寒微，應當曉得鄉裡百姓對承擔弓手、鄉兵都是甚麼態度吧？”

周平聽到這裡，心知至善說的並非是盜匪之事，而是與金人締盟征遼之事，低聲安慰道：“我大宋天子自有百神護佑，以鄙人所見，賊首方臘授首也就是旬月間的事情了，當時童帥一回京師，天然能有體例鞭策伐遼之事！”

至善歎了口氣：“歸正你也不是外人，與你說也無妨，童相南下，我便在趙良嗣趙學士部下忙與金人締盟，夾攻遼國之事。”

“那是為何呢？”周平問道。

“禪師，禪師？”周平叫了兩聲，至善纔回過神來，臉上暴露難堪的笑容：“均成包涵，老朽方纔竟然走神了！”

周平揮手讓一旁奉養的仆人退下，低聲道　：“但是關於與金人締盟之事又有幾次？”

崎嶇的山路彷彿一條細細的蛇，蜿蜒在山穀間，時隱時現。說是山路，實在不過是很多陡坡、溪澗、石梁連接起來的獸徑罷了，與其說是為兩條腿的人籌辦的，還不如說是為了四條腿的野兔、麋鹿等野獸籌辦的。

“哎，均成，你還不曉得阿誰王將明，伐遼成不成不打緊，錢先支出囊中要緊。他錢是不斷收，可用兵之事卻緩了。如果要出兵伐遼，河北沿邊的弓箭社、民兵、禁軍豈有不盤點數量、補足缺額、遴派得力將吏、申明軍紀嚴加練習的？與金人立盟之事都有幾年了，可河北還是一副承平模樣，這是要出兵伐遼的模樣嗎？如果有了錢就能規複燕雲，還用得著比及現在？”

“嗯！”至善點了點頭，歎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等為人臣子的，也隻要經心極力了！”

宣和三年四月。歙州問政山。

至善一愣，明顯他被周平一語中的給驚呆了，但很快他也規複了過來，歎道：“以均成你的聰明，倒也不難猜的出來。不錯，恰是如此，方臘之亂後，童帥領兵南下，力主伐遼之人不在了，反對伐遼的人聲音就大了，這樁事便又和緩下來了？”

“但願如此吧！”至善點了點頭，一向舒展的眉頭敗壞了少量。

“禪師所言甚是！”周平點了點頭：“不過此事乾係嚴峻，我官職寒微，也隻能稟告於相公，請他上表朝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