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善歎了口氣：“歸正你也不是外人，與你說也無妨，童相南下，我便在趙良嗣趙學士部下忙與金人締盟，夾攻遼國之事。”

崎嶇的山路彷彿一條細細的蛇，蜿蜒在山穀間，時隱時現。說是山路，實在不過是很多陡坡、溪澗、石梁連接起來的獸徑罷了，與其說是為兩條腿的人籌辦的，還不如說是為了四條腿的野兔、麋鹿等野獸籌辦的。

“禪師，禪師？”周平叫了兩聲，至善纔回過神來，臉上暴露難堪的笑容：“均成包涵，老朽方纔竟然走神了！”

“本來如此！”周平笑道：“禪師來往波瀾之上，懾服蠻夷，乃是一樁大功德呀！我從將來返來帶了些許補品，待會讓人與禪師包好了帶歸去好生保養保養！”

“那當如何？請禪師有以教我！”周平低聲問道。

“本來均成胸中已經有了成算呀！”至善點了點頭，臉上神采倒是淡淡的。周平見狀心中不由得格登一響，低聲問道：“禪師，莫非我這般做有甚麼不對的？”

見至善這番發作，周平也隻要暗自感喟，這北宋也不是冇有明白人看出上層那位力主伐遼的王將明王相公規複燕雲是假，撈錢攬權固寵是真。隻是這些明白人不在說話的位置上，就算在位子說出來趙佶也聽不進耳。這位宣和天子厥後被抓到北國城裡坐井觀天倒也是自作自受，冇啥好怨天尤人的，隻是苦了中原那千千萬萬連帶著受離亂之苦的百姓百姓，他們可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宣和三年四月。歙州問政山。

一隊人馬行走在巷子上，遠遠看去這不過是經常呈現在問政山中收買獸皮、草藥等山貨的行商，但如果走近一看就會發明非常。固然內裡的人都作行商打扮，但都是極精乾的男人，照顧的軍火更是精利非常，絕非平常旅人照顧防身的哨棒短刀可比。更首要的是，商隊裡的驢子背上馱著的並非山貨或者用來互換山貨的鹽巴、布匹，而是甲冑、乾糧、箭矢各種軍中的輜重。

“那是為何呢？”周平問道。

至善卻不答覆，隻是歎了口氣，低下頭去再不言語。

周平揮手讓一旁奉養的仆人退下，低聲道　：“但是關於與金人締盟之事又有幾次？”

聽到這裡，周平已經猜出了五六分，能讓至善滿腹牢騷而又說不出口的，天然是那位冇有個定性的宣和天子了。對於這位一心撲在國事之上的豪僧來講，天子即使有百般不是，也不成以出言抱怨指責的。這類你能夠稱之為汗青範圍性，但任憑你是多麼的豪傑豪傑，在阿誰年代都不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