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殺其一人如何能夠,當將其一族儘數殺了方解恨!”
“稟告陳軍主,末將麾下兒郎多數是招安的水寇,對於舟船倒也還熟稔!”周平沉聲答道。
那曾常聽到這裡,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待要開口要求,早被旁人用木楔塞入口中,用力一撐,隻聽到嗚嗚的聲音,也不曉得他說些甚麼。那細弱男人冷哼了一聲,拿起裝滿了熔化黃金的鐵鍋稍一傾斜,隻見通紅的金液便沿著鍋沿傾瀉而下,倒入曾常的口中。場中頓時傳來一陣蛋白質被燒焦特有的臭味,那曾常的身材急劇的抽搐著,卻冇法擺脫按在他肩膀上的兩隻鐵鉗般的大手。半晌以後嗎,那廝頭一歪,便癱軟在地。RS
說到這裡,韓肖胄兩頰肌肉微微抽動,暴露了不忍之色:“這妖賊凡得官吏,必斷臠支體,探其肺腸,或熬以膏油,叢鏑亂射,備儘楚毒,以償怨心。若不將其寸斷族滅,如何規複世道民氣!”
韓肖胄歎了口氣道:“那妖賊首級姓方名臘,本是浙西清溪縣一家富戶,本地百姓多食菜侍魔,自結成社,這方臘便是這社中首級。托左道而惑眾,在本地很有人望。因為吳中多困於朱勔花石之擾,比屋致怨,方賊因民不忍,陰聚窘蹙遊手之徒,於本年十月起為亂,焚室廬,掠金帛後代,誘脅良民為兵。江南人安於承平,不識兵革,聞金鼓聲即斂手服從,不旬日聚眾至數萬!十一月陷青溪,十仲春陷睦、歙二州。南陷衢,殺郡守彭汝方;北掠新城、桐廬、富陽諸縣,進逼杭州。”
“某家這兩根指頭便是當持旗先頓時被西賊砍掉的,不過也超遷了五轉,特旨為橫行當中,隻要你好生做,某家替你稟明童帥,定然不會委曲你的!”
但宣和二年十仲春底的杭州城倒是彆的一番氣象,昔日繁華的武林門外、西子湖旁早已冇有了“釣叟蓮娃”,更不要說“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的豪客。除了門路兩旁四周遺落的屍首以外,便是成群結隊頭裹帛巾手持刀槍的摩尼教徒,儘是蕭索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