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拾抖了抖長眉,合十道:“阿彌陀佛,玩物喪誌啊......”
泥濘的山路上蓄出了無數大大小小的積窪,在烏黑的夜幕裡如星子般閃閃發亮。
徐真子收起笑意,眼中風雪滿盈:“劣徒笨拙無知,學藝不精又時運不濟,與女魔江莫愁一戰時死於非命,不知顧盟主對如許的小人物可有印象?”
顧荊持續點頭:“嗯......嗯?”
“嘖,如何又是你秦老猴兒?”丹皇派的不乾了,“今兒個運頭兒全在你那兒,老夫不作陪了,睡覺去.....”
顧荊笑了笑,眼角暴露幾縷精密的紋路。
“三位道長夜間邀顧某來,不知所為何事?”他卸下蓑笠,暴露一身葛杉長衣。
飛濺出來的泥點尚未落下,那騎快馬已經奔騰而過,如離弦的利箭,一頭紮進了漭漭重重的雨幕當中......
“因為燕不離此時正在碧落穀中。”
這一夜,坐落於碧落穀三百裡以外的清玄山,也一樣迎來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澎湃大雨。
“哎,這就走了,三缺一如何打?”剩下的三個扯著脖子喊道。
顧荊搖點頭:“顏長老曲解了,這裡是進入魔道地盤的必經之路,我等在此雲集,也是不肯打草驚蛇。再者,清玄山自古是洞天福地,弊盟也是想沾點貴寶地的仙靈之氣,以期此戰旗開得勝。”
白沙堡,殷梅雪......公然是個風趣的小子。林正玄傷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反倒要給他記上一功了。
眼瞅著各路人馬如江河聚集般越聚越多,閔雲子的血壓也一日高過一日,再耗下去就得提早渡劫飛昇了。
便是這個笑容比清玄山上的白雲還要潔淨的少年,如同墜入塵寰的九天仙魔,帶著累累傷痕突入一片繽紛的桃林,輕而易舉的攪亂了一顆止水般的道心。
“不離七歲時便隨貧道習武,隻是小徒生性懶惰浪蕩,不宜進入清玄山修道,故而未入我門。直到兩年前功法大成,他才由燕家安排拜入了正陽宮。”徐真子冷冷看著顧荊,“燕不離並非清玄廟門人,倒是我徐真卿的弟子。”
顧荊止了笑,抬眼望去:“不知是顧某那邊多有獲咎,還請顏長老但言無妨。”
“顧盟主請坐,深夜打攪,自是有要事相商。”閔雲子老目微垂,細細打量著這位武林盟主。
“武林盟公理之師路過蔽門,清玄山自當儘地主之誼,與爾便利。可這誓師大典為何要在此停止?莫非是昭告天下我清玄一派也入夥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