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一半，眼睛俄然猛地瞪大，像是瞥見了甚麼極可駭的事物。

“他佈施叫花子做甚麼？”沈鑒問道。

沈鑒詰問：“算不上是怪癖的，哪怕是一些藐小的風俗也行。”

鐵牛一瞪眼，把腰裡的官刀和令牌露了露，眾乞丐立即一鬨而散。鐵牛指著一個腿腳不好的乞丐道：“彆跑，說你呢！”

瘋乞丐邊嘬著雞骨頭邊答道：“他是我兄弟。”

他深思半晌，對眉兒道：“柳女人，高五此人平時有甚麼怪癖冇有。”

乞丐俄然一顫抖，把手抽歸去，疑神疑鬼的望著四周。他彷彿來到一處空曠的地點，邊向前走邊邊說道：“地盤燒著了，天上也下著火雨。到處都是人……死人。我跟他說：彆打了，回家吧。高元奎卻說：我們是吃皇糧的，要對得起皇上。我倆往前走啊，走啊……”

老乞丐一驚：“高五爺，熟諳啊！他但是大善人，常來舍粥呢。”說罷又懊喪的搖了點頭：“可惜呀，這麼好的人，死了。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入他奶奶的！”

沈鑒已有力再追，大口喘著氣，一拳又一拳錘在地上。

沈鑒問：“那瘋子明天在嗎？”

“哪一冊？”鐵牛迷惑道。

沈鑒忙拉住乞丐問道：“你如何救的他？”

沈鑒點點頭：“不錯，是禁軍特有的紋身。這個乞丐，另有胡慶、高五，他們的確都當過兵，並且是戰友，隻不過在靖難之役中是建文帝一方的！”

鐵牛問道：“瘋子，高元奎是你甚麼人？”

乞丐道：“不是好人乾嗎踢我？”

三人剛到廟四周，便有一大群乞丐擁上來，伸手道：“老爺，行行好吧！”

“你是說……”鐵牛失聲道：“高五和你我一樣，都是當過兵的人？”

鐵牛哈哈大笑：“瞧你那德行，還他娘高五的兄弟呢！”

若不是親眼所見，沈鑒毫不會信賴此地竟堆積瞭如此多的乞丐。

說罷他長出一口氣，喃喃的反覆道：“冇瞥見，冇瞥見……”

沈鑒沉聲道：“軍戶。”

那人走上前，攔腰將瘋乞丐扛在肩上，一步步登上古城牆的牆頭。

鐵牛冷哼一聲：“真是瘋子。”

乞丐彷彿冇聞聲，兀自打著呼嚕。

半晌後鐵牛也趕了過來，問道：“產生甚麼事了老沈？”

沈鑒疇昔悄悄拍了拍那人肩膀，喚道：“伴計，醒醒。”

這話一問，瘋乞丐又哭了，用烏黑髮亮的袖子抹著淚水道：“不曉得，冇有五天也有四天了。”

眉兒當真的想了想，搖了點頭。

沈鑒聽得內心滿不是滋味兒，因而和顏悅色的說道：“白叟家，我向您探聽小我，您熟諳高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