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禁不住獵奇地探頭看了一眼。

“公、公子……”

朱明月很想感喟，豈止是擔憂。阿誰處所，她好不輕易才脫身出來，想不到這麼快就再一次向她遙遙招手，而她現在出府，躲過了那些瑣言瑣事，躲不開的倒是皇命，不過是一日拖過一日罷了。

李景隆瞧見她漲紅的一張俏臉，耳朵都紅得彷彿能滴血，眼底的笑意更濃。朱明月輕咳了一聲，男人才收回摺扇，放過了那嬌俏的小婢女，一把拉過來張椅子，慵懶地坐到了雅座裡。

一貫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可貴結巴起來。

朱明月給他倒了一盞茶。眼下朝廷上高低下，都在為遷都之事忙得不成開交，而他貴為皇室貴胄，仍有閒暇特地來茶館偷閒。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為卿之故，沉吟至今——”

朱明月端起那茶盞在唇邊抿了一口，也喝不出究竟是個甚麼味道。在半盞茶入喉後，才微微蹙眉，“這味道陳了些，不像是雨前茶。”

李景隆臉上的笑容明麗，扶著她擱在桌案上的手，悄悄一彈，“珠兒，我更喜好你喚我‘九江’。”

朱明月將視野投向樓外，倘若她也能如他這般，將統統心智、才德都埋冇在暗處，擺在世人麵前的永久是最不堪的模樣，恐怕也不會被連累進這場皇室聯婚裡。

“蜜斯，這……”

朱明月朝著她擺了擺手，表示無礙。紅豆咬唇點了點頭，便退出了雅間。

朱明月將手抽返來，冇好氣道：“不得不說，那兩首詩被你曲解得倒也高雅。”

紅豆悻悻地說道：“傳聞本年的春茶剛到都城，就被人給買走了，剩下的也都給了官家，都吵著讓茶商們從速再運一批過來呢。”

寡謀而驕，色厲內荏；紈絝後輩，素不知兵——這些幾近是都城中的人對他還算客氣的評價。明顯是建國功臣李文忠的嫡子，豈料將門犬子，不但聲色犬馬，庸碌有為，就連讓他做些閒職，也是一塌胡塗。特彆自他帶兵以來，就從未打過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