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

一貫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可貴結巴起來。

紅豆禁不住獵奇地探頭看了一眼。

紅豆悻悻地說道：“傳聞本年的春茶剛到都城，就被人給買走了，剩下的也都給了官家，都吵著讓茶商們從速再運一批過來呢。”

“好吧。如何說，你我也曾合作無間，固然吐苦水吧。小爺我權當是積善性善。”李景隆很知心腸說道。

朱明月端起那茶盞在唇邊抿了一口，也喝不出究竟是個甚麼味道。在半盞茶入喉後，才微微蹙眉，“這味道陳了些，不像是雨前茶。”

紅豆說完，回身去一側的紅木桌案上取茶點。

摺扇甩開的聲音，伴跟著男人迷離動聽的腔調，透過雙扇翠繡屏風、隨風而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聲音彷彿是淬在最明麗的春光裡，絲絲入耳，讓人的心都跟著醉了，實在很難讓人忽視掉。

這時候，雅間外俄然呈現一抹紫袍麗影，順著樓梯正緩緩走上二樓來。因這一處是半封閉，門口擋著屏風，隻能從屏扇的折縫中看到內裡。而那燙金亮紫的煙色在陽光中一掠而過，斯須，便是一道堪比三月春水的嗓音：

多情最是桃花眼。不但是那眼，另有他的人、他的笑，彷彿都氤氳著淺淺的桃花氣味。何時見他，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但是四周的統統偏又逃不過他的一雙眼睛。皎皎玉顏，比江南女子更清秀幾分，笑起來又很純真。

“小國公爺這是求賢若渴，還是春日裡泛動了春思？”故此隔著屏風，朗聲念出那幾句詩，挑逗得她的丫頭春情亂動。

朱明月給他倒了一盞茶。眼下朝廷上高低下，都在為遷都之事忙得不成開交，而他貴為皇室貴胄，仍有閒暇特地來茶館偷閒。

李景隆臉上的笑容明麗，扶著她擱在桌案上的手，悄悄一彈，“珠兒，我更喜好你喚我‘九江’。”

“你離朝僅僅兩個月。”

隻這一身穿戴，便可知其身份顯赫，貴氣逼人。

尾音自兩片唇瓣滑落，這少年郎的目光凝神而來，笑容光輝。

“蜜斯，這……”

“本年的雨前茶是冇有了，想要好的，隻要比及腐敗以後。比及你大婚之日，我挑幾樣送到宮裡作為賀禮如何？”

臨走，還瞥了那矜貴的美公子一眼。

朱明月一把搶過那茶盞，“我現在已是焦頭爛額，你還來諷刺！”

“對酒當歌，人生多少？比方朝露，去日苦多。”

如許的男人，很輕易讓女兒家心旌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