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正在滿腹猜疑,張國柱搶先抓了一根黃瓜啃了一口。崇禎彷彿不敢托大,僅拿了一枚仙桃在手上把玩。
崇禎深思了一會道:“有事理!那麼道長感覺修行的意義又是甚麼?何為得道?”
楊雲從速插話道:“這位就是前些日子跟道長提起的朋友。”
忽的張國柱指著遠處說道:“你們看――那不是道長嗎?”
崇禎又喝了口茶,問道:“這般道觀一年能落多少香火錢?”
張國柱道:“俺老張是個粗人,皇上說的話倒有一多數聽不懂。我瞧著這兒不過是座平常道觀,與宮裡長春宮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彆。不過臣看前麵觀裡的三炷香還燃著,火房的灶上也坐著水,想必人冇走遠,就在這擺佈了。”
寒冰子道:“還是那句話,人間萬物皆有定命。貧道說的都是至真至誠的事理,皇上又非桀紂之君,貧道有甚麼怕的?”他說完忽又站起,放聲高歌起來:“
崇禎也是淡淡一笑:“那麼真是靖節先生筆下‘不知有漢,不管魏晉’了。”
寒冰子淺笑道:“茶不好,是心靜。”
崇禎一手重搖著紙扇,一手負於背後,腳踱了方步,饒有興味地望著院中的青鬆翠柏,銅鼎香爐,石砌圓井,說道:“如果再有兩隻仙鶴,此處便真是神仙府邸了!也算不上白來,尋隱者不遇更是一種境地。光看了這滿院的神仙器物,便讓人有一股隔斷塵囂之感,朕現在已感覺神清氣明起來。”
崇禎點了點頭,說道:“此觀隻要道長一人?”
寒冰子淡淡一笑:“靠這些也就夠了。”他指著四周的一方菜園,“多出來的找百姓換點油鹽,修道之人,物慾都是看得極淡的。”
寒冰子放動手中耕具,頓首道:“幾位請到內裡坐罷。”
崇禎雙目低垂,喃喃自誦道:“道法天然,有為而治。”俄然,他眼波一轉,問道:“道長是說有為而治?”
寒冰子還是淺笑道:“貧道甚麼也冇說。”
寒冰子又道:“人間萬物皆有定命,就如遊公子手上鮮桃,生來就是叫人吃的;人間萬物亦有變數,也如這鮮桃吃,與不吃都在遊公子一念之間。修行便是適應天然,得道不得道也隻在一念之間。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天然。”
崇禎把玩動手中紙扇道:“這位就是寒冰道長罷?我看此處就不錯,故鄉野趣,我們就在這談談罷。”
幾人抬眼望去,菜地中正有一小我遠遠走來,隻見他行動輕健,葛衣草鞋,長鬚飄飄,頭戴了一頂鬥笠,恰是寒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