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想了想,又說道:“我客歲在鼓樓外修了一座大屋子,你是曉得的,萬把人還是能夠包容的。請三大營再撥上幾千副軍賬在城外紮了,染疫者都送到軍賬裡住著,估摸著也差未幾了。”
張揚沉吟了一會,說道:“回皇上,說實話臣冇有。”
話說張揚臨危受命,任了平疫總督,來到禦書房盤點文書,交代事情。∮,崇禎麵色沉重的對他說道:“張揚,此次平疫,你心中可有方略?”
崇禎歎了口氣道:“朕曉得此事有些難為你,太病院眾醫官也無良策,何況你不通醫道之人。朕委派這個總督,為的是安定民氣,叫百姓曉得,朝廷並冇有坐視瘟疫橫行。你到任後第一要務便是安撫民氣,收治染疫百姓,多發藥料分投診視施給,以救民之痛苦。其二,廣設耳目,看望除疫良方。其三,收殮無主屍首,使因疫而斃的百姓不至於曝屍街頭。”崇禎說著眼圈一紅,竟湧出了淚花,接著說道:“想我百姓,何罪之有?竟遭此大疫……”。
幾日未出門,北京已成了一座可駭之城。從轎窗往外看去,昔日繁華的街道已近無人,偶爾有幾個路人顛末,也是行色倉促,麵有淒色。野狗結隊浪蕩在路邊,街頭巷尾橫臥著一具具無人收殮的屍首,各門各戶都是門窗緊閉,不知是否另有活人居住。
張揚遵了皇上的旨意,先在城中廣貼安民佈告,明示朝廷防疫治疫的決計。凡有染疫有力施治者均由平疫衙門撥發藥餌,凡有無人收殮屍都城可報由平疫衙門代葬。
張揚道:“也算可行。隻是染疫之人本身就夠恓惶了,再讓他們離父彆母,拋妻棄子去等死,未免太不人道了些。”
張揚也哽嚥著說道:“皇上如此愛民惜民,定能上感六合,護佑臣不辱任務!”
交代完差使,張揚便馬上走頓時任。因陋就簡,總督衙門就設在順天府衙的一座偏院。當天,張國柱所部的一千軍士也已到任,順天府又派了三十幾個差役以供調派。
楊雲進了正房,張揚正蓬首垢麵的趴在桌子上打打盹,手中還握著一支羊毫。楊雲輕手重腳走了疇昔,幫他收了筆放好。桌上一張宣紙上寫著一首五言律詩:“十室幾人在,千山空自多。路衢唯見哭,都會不聞歌。”一看便知是張揚感時傷懷之作。
楊雲也是心中一片慘淡,無言以對,陪著歎了口氣。張揚又說道:“二哥向來奇策頗多,對治疫之事可有甚麼高見?說來聽聽,也算集思廣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