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民氣中猜疑不定,隨了道童進到觀中。院子倒清淨得很,一口古井,三株翠柏,青石鋪就的地上一塵不染。道童推開房門,桌上擱著三枚茶盞,正冒著絲絲熱氣。賈德明盤膝坐在床上,半張著眼說道:“請坐罷,一起勞苦,先吃盞茶再說話。”
楊雲心中有些抱愧,因說道:“對不住得很,嚇著了仁兄。”
仲春十三,保定府奏報,天行大疫,一戶或死八九口,或死六七口,或一家同日死三四口,或百口倒臥無人攙扶,傳有一家死至三十九。有父母俱亡,而後代出逃,人懼為所染,丐食則無門,假息則無所,悲哭慟地,實可哀憐。
二人笑著按了他在上首坐了,一併吃了一盅,楊雲便問道:“三弟此次如何?”
那夫子卻點頭擺尾的耍起文來,點頭晃腦說道:“此所謂有文事者,必有武備。”本來此人是個書迂子。
張國柱沉吟了一會道:“這些隻是看破的,另有那些冇被看破的多了去了,牆外另有射箭通報的呢。”
仲春十一,大同府奏報:春大疫,比屋感染,有闔家喪亡竟無收斂者,病者吐血如西瓜水立死。
楊雲推讓了一番,見推委不掉,便拿了鳥銃回到張國柱處,心中悄悄好笑。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兄弟三人在貢院呆了這麼九天,內裡倒是驚天劇變,一場大瘟疫已囊括了神州大地。崇禎案上的奏摺,已被各地的報疫文書堆滿。
楊雲心中便有了底,又說道:“不知昨日之事和進了女眷有冇有乾係?”
二人歸得家中,沐浴換衣罷了,天然少不了吃酒。過了一會,張國柱也來了,嚷道:“兩位弟弟這般不仁義,撇了哥哥本身吃起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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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見了他來了,強撐著坐起來問道:“國柱,朕差你去看望的賈道長可有動靜了?速傳他出去為朕療疾。”
張國柱也未幾說,接了藥丸,拍馬就走。賈德明這纔不慌不忙取了拂塵,叮嚀小童牽了一頭瘦驢,對張、楊二人頓首道:“二位公子,這便解纜吧。”
楊雲看他那迂頭迂腦的模樣,一句話便說了三個夫然後,心中肚腸都要笑斷了。實在忍不住了,道了個罪,拿了槍跑回房中大笑了一場。
驚怒交集高低,崇禎舊疾複發,知名寒熱之症再度上身。崇禎慌了,大聲呼道:“快取朕的靈藥來!”
崇禎有力地點了點頭,又墮入了昏睡。張國柱騎了赤龍駒來到楊雲府中,將崇禎病情奉告於兩位弟弟。楊雲吃緊去尋了大玉,得知賈德明在城外的白雲觀落腳,問瞭然路途,兄弟三人便騎了快馬,一起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