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漸漸來臨,當揚古利走進遼陽,除了同袍的屍山殘骸,遼陽已經空無一人。揚古利爬上城樓,恨恨看著遠方的火龍,跺著腳又回身拜彆,消逝在夜幕當中。
一萬朝鮮兵漫衍於外,四周捕殺建州餘孽。七萬朝鮮民夫,趕著滿載的車輛,連續向南進發,無數長幼婦孺。跟著冗長的車流,一起輕裝簡從相隨。
大淩河北岸,天命汗負手而立,遠遠瞭望著大淩河南岸的冰雪之城,在陽光下晶瑩閃動,殘暴多姿。
原平靜堡參將劉世勳、大清堡遊擊閻印、大淩河堡遊擊何世延是第一批,望著身後殺氣騰騰的正黃旗鐵甲,瞅著上千支對準本身的弓弩,三人相視苦笑。
“願為伯爺效死!威海伯威武!”
天命汗嘲笑道:“一萬餘定邊軍,六千餘川浙軍,你們誰敢將本身的後背露給他們?讓投降的漢軍先上,我們放火焚城,我就不信燒不開這冰城的大門?”
吳天武苦笑道:“可不是麼,想製止百姓傷亡,定邊軍就得與之死戰,定邊軍若不想喪失,就唯有坐視蒼存亡難了。”
“軍爺,就把這棺材帶走吧,這但是上好的木頭,是老頭子的命根子啊!”
馬成嘲笑一聲:“長途反擊,目標,北岸火炮陣地。另有,派人澆水,規複破壞的城垛。”
沈重白衣如雪,戰馬嘶鳴,舉頭大喊:“定邊軍!”
參政高邦佐點頭看著數千踏著大淩河冰麵,向大淩河堡澎湃而來的明軍,轉頭向馬成問道:“韃子有火炮,另有投降的明軍,我們能守住嗎?”
沈重笑道:“此次遼瀋會戰,不但大出韃子的不測,更出乎我們的預感。本來是遼西運糧,我們北上奔襲瀋陽,調開埋伏於遼陽的韃子,為蔣海山偷襲遼陽締造機遇。可誰曉得,統統都變了,隻不過對韃子來講是雪上加霜,可對我們來講,那就是錦上添花!”
薑大丹的呼聲同時傳來:“兩裡,主炮位試炮,開炮!”
沈重壞笑道:“和我這戲劇大師比演技,她八音的火候還差得遠!以是我要與八音陣前相會,來一出智珠在握,冷血冷心,斯人獨蕉萃的戲碼,就是要讓八音堅信,她若不肯西逃,我就會坐視百姓受難,決然北上搏鬥建州,並且悲傷絕望、無法懊喪的情感,已到了發作的極限,她若不肯依從,我就會孤注一擲、破罐子破摔,決然放棄遼瀋百姓,去建州宣泄氣憤。成果呢…”
李晟妒忌道:“另有一貫榆木疙瘩的蔣海山,竟然也有靈光乍現的時候,竟然強征了七萬朝鮮軍民。不但一戰而下遼陽,淹冇了數萬韃子長幼,還挽救了三十萬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