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雖非第一次觀此春聯,但是此時聽得蘭婷娓娓道來,還是唏噓不語,望著沈重無法點頭苦笑。內閣以下諸臣,倒是聽得麵麵相覷,望著那春聯上的筆墨,再不覺張牙舞爪,而是一腔碧血孤憤,正冷然向他們詰責。
沈重又是雙手一攤,嘿然笑道:“拿來!”
打臉,那小子壓抑了這麼久,終究忍不住脫手了,並且打得還是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左都禦史的臉,不枉朕躲了十幾日,此何其快哉!
練習有素的蘭婷沉默無聲,任由世人寂然肅立,唯有多少春夏之風,穿過門庭緩緩而來,那低低的吼怒似在哭泣,訴說著遼東的磨難。
蘭婷停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從四十六年建奴出兵撫順清河,至四十七年遼陽血戰後,熊經略定遼,定邊軍成軍,是為薩爾滸會戰。而遼東穩定後,朝廷開端了攻守之爭,定邊軍遂南下遼右,遼東便進入了遼瀋會戰。”
沈重壞笑道:“拿來!”
鄒元標怒道:“沈東海,老夫以事論事,何曾構陷?”
發明本身又當了烘托朱由校高大上的好人,沈重啞然發笑,誰能比他更體味朱由校扮豬吃老虎、坐山觀虎鬥的昏君風格。
蘭婷結束講授的時候,世人不由隨之再回山海關,蘭婷指著門庭內側傲然說道:“那是威海伯手書的春聯,上聯是,始於撫順,終究山海,遼東不再,儘失遼東。下聯是,庸臣誤國,草民撐天,定邊以後,誰可定邊。橫批是,彼其娘之!”
朱由校笑著點頭,諸臣雖是不屑,卻也冇有反對,便聽蘭婷用動聽的聲音說道:“此為遼東堪輿之所,過此門庭便是遼東全景縮影。那門上一副春聯。乃是遼瀋全失後,遼南一名死難的士子所作。我們不曉得他的名字,隻曉得他起兵抵擋,卻兵敗被俘,寧死不降,為建奴所殺。臨刑前留下這副春聯,卻來不及寫下橫批。上聯是,三千裡江山不再,下聯是一百萬黎庶難依。”
周應秋警戒問道:“拿甚麼?”
蘭婷指著園子笑道:“這裡就是遼東,雖是堪輿縮影,但全遼儘在此中。第一景便是山海關,西接燕山,東臨大海,扼守要地,北望遼東,是為天下第一關!威海伯以石為山,以湖為海,以草木為山林,以青石築雄城,儘現遼東全景。出山海關入遼,西麵是廣寬的草原,東麵是浩大的大海,北麵是建州的黑山白水,東北是藩國朝鮮。皇爺,諸位大臣,請隨奴婢而行,奴婢為朱紫們講解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