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似若未見，仍然大聲說道：“安設罪名逼人自辯，不辨則為罪人，善辯乃是欲以口舌而脫罪，木訥便是知罪而無言以對！陛下，若滋長此風，朝中何人無罪乎？臣諫言，今後君臣奏對，不如臣子皆稱罪臣，省的朝臣每日忙著相互構陷，遲誤了國事民生。”

沈重揮了揮手，一個女子幾次而來，容顏雖非麗色，倒是潔淨清秀，冉冉拜倒口稱萬歲，聲音更是利落乾脆，字正腔圓。

一個時候裡，朱由校和群臣跟著蘭婷，踏遍千裡大地，再曆遼東硝煙，重溫了萬曆四十六年至天啟二年，將近五年的風風雨雨。蘭婷以時候為挨次，以堪輿為畫板，以說話為墨筆，層次清楚、客觀公道、無可辯論、詳確實在地再現了遼東的三次會戰，將滿朝重臣一巴掌打翻在地，再無顏麵。

蘭婷結束講授的時候，世人不由隨之再回山海關，蘭婷指著門庭內側傲然說道：“那是威海伯手書的春聯，上聯是，始於撫順，終究山海，遼東不再，儘失遼東。下聯是，庸臣誤國，草民撐天，定邊以後，誰可定邊。橫批是，彼其娘之！”

朱由校不等蘭婷叨教，冷哼一聲負手前行，領著無地自容的眾臣走向遼西大地，一時候氛圍沉重、沉寂無聲。蘭婷偷偷瞥了一眼沈重，見沈重點頭淺笑，便持續細語輕聲，接著講起了遼西會戰。

鄒元標怒道：“老夫乃是以賢人之道而論之，天然公允！”

沈重嘲笑道：“以你本身的標準來論事，能夠公允？”

瞅著火線快步緩行，支棱著耳朵偷聽。還不時渾身顫栗的天子，葉向高歎了口氣，揚聲說道：“威海伯，朝政煩雜，天子卻領百官於此。乃專為遼東兵事而來。伯爺如不足興，自可另尋時候回嘴，此時還是領著我們看看你那遼東吧。”

發明本身又當了烘托朱由校高大上的好人，沈重啞然發笑，誰能比他更體味朱由校扮豬吃老虎、坐山觀虎鬥的昏君風格。

蘭婷停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從四十六年建奴出兵撫順清河，至四十七年遼陽血戰後，熊經略定遼，定邊軍成軍，是為薩爾滸會戰。而遼東穩定後，朝廷開端了攻守之爭，定邊軍遂南下遼右，遼東便進入了遼瀋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