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悄悄在他臉頰上遊移的撫弄,纖長的食指便擱在謝子駿乾枯的薄唇上,遊移了半晌。
“可哥哥身上的傷……”
方春旎慘淡嗬嗬一笑,點頭道,“你便如此想我是那種不擇手腕的小人?那兩名仆人,已經拿了財帛,出了都城,隱姓埋名脫了奴籍去餬口了。”
“不是,死了嗎?”流熏惶恐,不解地問。
思前想後,春旎膽小妄為,但畢竟還是為了哥哥。
“姐姐演戲道行不深,求十二殿下來的造作,並且十二殿下刁難流熏……姐姐竟然捨棄流熏回身走了,可還是我的旎姐姐?”流熏苦笑點頭,“流熏轉念一想,此事定有蹊蹺。隻是姐姐這步棋好高,真是妙不成言。闔府高低都被姐姐玩弄於鼓掌間,流熏都幾乎被騙。”
“你是如何發覺的?”春旎問。
流熏恍悟。
流熏倒吸一口寒氣聲音透出幾分惶恐,“以是,姐姐竟然將他們過後滅口?太可駭了!”
“姐姐好節流,黑燈瞎火的,還希冀省那幾個蠟燭錢嗎?”流熏高擎燭台悠但是至,目光凝睇那燭焰跳動的火光,烘托出一張俊臉灑上淡淡的胭脂色。她唇角掛了一絲諷刺望著錯愕失措的方春旎。
流熏恍然大悟,不由長歎一口氣,“姐姐是想讓世人得知哥哥受繼母虐待殆死,祖父隻得為哥哥在府外另餬口路?”前些時候聽方春旎提起這戰略,她還自當方春旎癡人說夢,現在是她小覷了旎姐姐。
方春旎手捂胸口長出一口氣,指責道,“熏兒,是你,嚇死我了!”
“哦?姐姐另有甚麼要叮嚀熏兒的?”流熏故作懵懂地問。
“呀,姐姐喂哥哥吃的是甚麼?莫不是,那白熊丹如此快就尋來了?”流熏透出欣喜的湊上前就要去搶她袖籠裡的葫蘆。
“為了讓公開裡害俊哥哥的豺狼褪去披著的羊皮和偽善的假麵,為了讓外祖父能許了俊哥哥分房出府另立流派。”方春旎欣然道。
入夜風寒,疏月一彎昏黃在風暈中,如一縷絲絮繚繞不散,覆蓋三省齋旁的跨院。
“我是聽人說,皇上身邊正缺個候補的章京,替軍機處草擬鈔繕聖旨奏章的,要個字寫得好的,才調橫溢的。更須經心極力日夜值守在軍機處……如此的才子,定要在翰林院遴選。很多人躍躍欲試,但皇上開口讓外祖父保舉一名。我是想……”
“服了藥,臨時冇了氣味,這點小把戲不過是雕蟲小技。”方春旎端倪間透出幾分對勁。
吱扭扭一聲,謝子駿的臥房門悄悄推開,一道黑影閃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