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我被問得懵頭懵腦對望一眼,稀裡胡塗磕了個頭,起來到堂角各背起一袋鹽來,跑了幾步,到堂口,卻又遊移地站住了腳,轉頭望著這個古怪的縣太爺。
九阿哥目睹何亦非躬身卻步出來,站在簷下揩汗,便坐直了身子,號召著,道:“老何,你過來!”
九阿哥見四阿哥不在,便問驛丞:“四爺呢?一大早出去,這傍晚了還冇返來?”
何亦非忙道:“不是藩司裡難堪,怕要惹亂子的。求四爺……賜個字兒,給主子壯壯膽兒……”
“如何?”施世綸大怒,瞪著眼喝道,“為甚麼不拿下?”魏老九格格一笑,擺手說道:“老父台,彆活力麼!您不是昨兒才接任麼?也得等我們消停一下,道裡府裡縣裡都有前例,一個子兒也少不了您的!何必這麼不給麵子?”方纔落了話音,隻聽“啪”的一聲驚堂木響,施世綸拍案而起:“你這刁棍,猖獗!”接著一根火簽兒“啪”地摜了下來,“拖出去,抽四十鞭子!”
“四爺彆活力!”何亦非見他神采不善,忙安慰道,“他們向來就是這個樣兒,對四爺還算有麵子的呢!希冀鹽商,那是從鐵公雞身上拔毛!今兒文知府還說了一樁公案,施世綸來桐城接印,頭天傳叫二十幾個鹽商,叫他們兌銀子修書院,成果隻捐了一百四十幾兩銀子。這施世綸也怪,今兒拿了幾個販私鹽的,問也不問當堂就放了。任明玉等十五家鹽商,到文知府那邊告狀。鹽商們在省裡、京裡,都有根子,惹不起啊!”
“這裡是桐城縣,不是延慶府!”施世綸陰沉森的聲音令人們都掃了個寒噤,“他們受了你的賄,天然待你如座上客。我買鹽吃菜,素食澹泊。你是甚麼東西,敢和我抗禮?來啊!”
“嗯?”
晚間穿戴四團龍褂,戴著東珠帽,穿著仍整齊嚴實的四阿哥返來,九阿哥見他要忙河工的事,就讓他先去見何亦非問過河工的事再說。
九阿哥不由吃了一驚,明顯,他冇想到這乾子鹽商在處所上有這麼大的權勢,官府斷過的案,竟然還敢擅自拿人,到上頭告刁狀!想了想,嘲笑一聲道:“老何,你歸去就奉告阿誰姓文的!叫他放人!施世綸斷過的案,叫他不要管。施世綸是我九爺門下的人,也是四爺的門生!你衡量衡量,嗯?”
一拂袖,便獨自去了,衙役們轟笑著散了開去。九阿哥瞟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出衙門的魏老九,也回身獨自回驛館去了。
魏老九道:“小人在南街開著一家乾店,這幾個估客隔半月風景都要進店,是以認得,隻叫不著名字來,每次每人販鹽都在五十斤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