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鬚生常談。”馬齊聽佟國維漫天撒網,說得不痛不癢,冷冷頂了一句,“恐怕於事無補!”
康熙這纔回過神來,呷了一口茶,默謀很久,笑道:“講聖諭也好,讀四書五經也好,不過為調度好這個天下。太子過於脆弱,你們幾個也不能事事順著他,像如許的大事,今兒不翻滾出來,朕仍舊被蒙著,這如何成?”
馬齊也紅了臉,說道:“佟中堂!贓官墨吏有一個糾察一個,辦一個,這能叫不教而誅麼?皇上的聖訓十六條已經公佈幾十年了,四書五經也不是客歲寫出來的,我說鬚生常談,是客氣。虎狼屯於階陛,尚談因果,那是陳腐無能!”
“回皇阿瑪的話。”四阿哥叩首道,“實在兒臣一片美意,也冇有越權行事。河防不牢,不當場籌銀,再從戶部調銀,怕誤了事。再說戶部的景象兒臣也略知一二,要拿出這多銀子恐怕一時也很難湊手……”
張廷玉嚥了口氣,並冇有起家,重重叩首道:“主子是聽四爺冇出京時說的,本來還不敢信,四爺走後,到底不放心。又去查了查,真是駭人聽聞!”
佟國維忙歎道:“現在的貪風真真是了不得!本來順治爺年間,一任知府下來,不過三五萬的出息,現在十五萬還打不住!不貪,這些銀子那裡來?納捐授官,原是平三藩、西征時,為斥地財路,采納的應急辦法,可倒好,竟成了常例,有了錢買官缺,有了權再撈錢買大官,將本求利,滾雪球兒似的……這個吏治,主子一想起來就痛心疾首,該到整治的時候了!”
一語提示了康熙,不由一怔:真的,要照該省三司衙門的奏摺看,已是一團亂麻,如何幾個知府不見有摺子出去?他拍了拍有點發漲的腦門,要了一杯茶喝了兩口,隻是沉吟不語。
“你去韻鬆軒,傳旨給太子和四阿哥,馬上動手預備清理戶部虧空積欠,先計議一下,明兒遞牌子過來見朕!”
“紮!”
“對!”馬齊欣然說道,“何嘗不是如此!主子這會子也想清爽了,怕是四爺在安徽,又讓官員捐火耗、又要清理鹽課,叫他們捐款治河,如何不獲咎這乾子不要臉的墨吏?他們借事兒起鬨,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