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竄改到一側,正對著嵌著明鏡的打扮台,內裡映出交纏的兩個身影,而那被男人壓在身下,滿臉情潮的女子,卻長著一張嬌媚且陌生的臉!
假的,都是假的,這些都是阮嬈的,不是虞婉的!
仿若兜頭澆下一盆冷水,她震驚且蒼茫的展開眼,“嬈嬈是誰?我是婉婉,我是虞婉啊!”
罷了,歸正惡人已經做了,那便做到底吧!
裴璟珩目眥儘裂,死力飛身奔向她。
“嬈嬈,看著我……”
而那最湍急的邊沿,已間隔她不遠,眼看就要將她這團火焰吞噬殆儘。
而這統統的泉源,隻是為了留住她這具借來的肉身。
阮嬈盯著他的背影,又漸漸環顧著四周暗淡的山澗,目中透出一絲斷交。
裴璟珩刹時繃緊了唇線,手指攥緊了她的下頜:
窗外月色融融,窗內紅燭紗帳,氣溫爬升。
他俯身扒開她汗濕的亂髮,低頭想說些甚麼,卻又不知該從何提及,隻能抬手解了她的啞穴,鬆開了她的束縛,讓她好受一些。
“你休想。”
“哭甚麼?”他聲線降落的好聽,指腹和順的替她揩淚,“是因為夫君遲來了會兒?嗯?”
“阮嬈!你做甚麼!返來!”
“啪!”
她怔怔望著麵前人,俄然冇出處的湧起酸澀,淚水奪眶而出。
“你說甚麼?”
裴璟珩剛感知到她的熱忱,俄然就冷寂下來,不由翻開帕子看一看。
裴璟珩一下頓住了腳,袖中的手緊緊攥起,定定看著她,半晌,俄然悄悄一笑。
裴璟珩頓時呼吸一窒。
她目光發狠,雙腿一下環住他的腰身,身子死死咬緊了他,像是要把他絞死在她身材裡!
他將她一下攬入懷中,俯身親吻她的耳垂,極含混的道,“那夫君彌補你好不好?”
“說吧!究竟要多久,多少次,你才肯罷休!”
他逃似的頭也不回走了,撿起地上的衣褲,拿著佩劍去了水邊,像個兵敗的狼狽將軍。
她慘白的臉頰儘是濕漉漉的淚,一雙貓兒眼再冇了昔日的靈動,像暗淡下去的寶石,暗淡,失神,木然,悄悄蓄著淚。
他朝她伸脫手,佯裝平靜的試圖走近,“乖,彆鬨了,回到夫君懷裡來。”
裴璟珩一下愣住。
裴璟珩渾身一震,俄然抽身而出,不成置信的看著她。
“天氣晚了,我去弄水給你洗濯。”
“就憑這個,你覺得就能留住我了?不過是睡了兩次,你當我在乎?”
“你不配。”她聲音很細很輕,卻像尖刀普通朝他刺了過來。
“嬈嬈!”
“彆裝的這麼密意……很好笑。”她極淡的嘲笑,語氣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