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仗著一年專房之寵的趙姬,便是因對姨母不敬,被衛疇曉得後,惡其無禮,任她如何悔過要求,還是將她遣送回孃家,聽憑其父母再嫁。
姨母跟在衛疇身邊十幾年,天然深知衛疇的性子。固然去處放蕩,一日不成無美婦人,卻又極重禮法尊卑。如果不守禮數,再得他寵嬖的美人也會被掃地出門。
但是現在,嫂嫂看上去卻仿若一個無枝可依的失群孤雁,昔日飛揚的神采再不成見,隻餘眼底濃厚的哀思與茫然。
姨母立時沉下臉來,“開口!長幼有序,你身為幼妹,豈可妄議兄姊?他們乃是你父親的原配所出,又幼年喪母,我自當多看顧他們。家和,方可長保暢旺!我先前教你的那些事理都忘了嗎?回你的房裡去,將《女誡》抄上一百遍。”
她轉頭對奉侍她的鄭媼道:“叮嚀下去,按著我分好的份數,給各房姬妾及各位公後代公子們送去。記取,恒兒和華兒那邊要送雙份,萬不成怠慢了!”
不能問母親,也不能問嫂嫂,那麼我要如何才氣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笑道:“誰說我要你帶我去坊間了?我是想去蘭台挑些琴譜。你幫我找來的這些譜子都是新製的琴曲,固然別緻,但我還是更喜好古曲。不如,明日你陪我到蘭台去一趟,如何?”
姨母撫著我的手,歎了口氣,“阿洛,你是個聰明孩子,當能明白我的苦心。後母難為,畢竟再如何樣,我也不是恒兒和華兒的親生母親,他們不肯同我靠近,也是天然。我隻盼著大師能相安無事,也就罷了。如果今後你感覺你華表姊待你有些冷酷,千萬彆放在心上。”
從姨母那邊返來,我心中更加沉悶,卻又不敢在母親和嫂嫂麵前透暴露來。
因她閨名勝男,人如其名,其英姿颯爽、豁達疏朗完整巾幗不讓鬚眉,乃至遠勝大多數男兒。
“母親讓我來陪嫂嫂說話,還讓我今後好生顧問嫂嫂,如果嫂嫂的傷一日不好,那阿洛就一向賴在嫂嫂這兒,蹭吃蹭住。嫂嫂可彆嫌棄我?”
“他們兩個被司空叫到演武場去考校射藝了。”見我問起,姨母答道。
衛玟聽了這話,不覺得恥,反覺得榮,對勁道:“誰讓阿洛姊姊生得美,彷彿天仙,不但能解我詩中之意,琴又撫得好聽,乃是我的知音之人,我天然喜好同姊姊待在一處。”
姨母常日不管對誰都是和顏悅色,便是最得衛疇寵幸的趙姬公開對她無禮,她也還是淡然處之,不想,對本身的後代,姨母倒是這般峻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