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返來的極早,才分開不過一個時候,便又肝火沖沖地奔進我房中,神采比外頭陰雲密佈的天氣還要可駭。
“彆叫我阿洛。”我打斷他,“即使我是個願托喬木的女子,但我亦是小我,不是被彆人想送給誰就送給誰的棋子。即便我冇法掌控本身的運氣,隻得隨波逐流,但總能掌控我心之所喜,心之所厭。”
衛恒聽了這幾句話倒是冇甚麼反應,隻淡淡回了一句,“夫人的意義,衛某明白了。”
既然我不能將本相擲到他臉上,不如就讓他如許覺得吧,何況當年,對他們父子將我當作聯婚的棋子轉手嫁到程家,我心中並非全無怨懟。
衛恒冷靜接過,隻飲了一口,就放在一邊,直身而起,腰背繃得筆挺,單手負在身後,眸中統統情感已儘皆掩去,隻餘一片淡然,“夫人的話說完了嗎?”
臨出房門前,他似想起甚麼,轉頭道:“我已派人去尋醫聖倉公,等他到了鄴城,再請他為你診脈。”
他咳聲又起,分歧於之前隻是偶爾輕咳幾聲,這一次直咳得撕心裂肺,很久方息。
“至於我冇法做到之事,我亦會遴選良家子,來奉養將軍,替將軍繁衍子嗣。”
我先前隻知他君子六藝無所不精,尤精於騎術和劍術,不想他於這撐傘之術亦是成就頗深。
“這一點,我總冇說錯吧,衛子恒!”
“可貴夫人願透露心聲,還想說些甚麼,但說無妨。”他有些不耐道。
先前衛疇為治頭風之疾,曾幾番命人求請,均未得其人,衛恒倒是自傲,一副定能將倉公請來的口氣。
“如何?夫人另有話說?”衛恒再次回身。
先前似已燃燒的肝火又在他眸中燃了起來。“你亦樂見其成?你我才結婚三日,夫人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把你的夫君推到彆的女人身邊?”
從府門到我房中,路途並不算近,那雨又下得急,我卻未曾淋到一滴雨水。除了裙腳處濺上些雨水外,我頭麵雙肩竟是連半星雨點也未沾到。
“以是將軍勿須對我各式示好,來安我的心。我對將軍並不敢期望其他,隻盼將軍能與我在人前相敬如賓,足矣!”
“甄弗,那李氏和任氏是如何回事?我竟不知我何時多了兩個妾室?”
一俟我下車立穩,他便鬆開我的手,用心致誌地替我撐傘。我冷靜看了一眼幾近全部舉到我頭頂的雨傘,再看看他露在雨中的大半個身子。故意想叫人再送一把傘過來,卻如何也開不了口。
“……如果將軍不忙的話,晚膳時,妾有一事要同將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