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他一眼道：“孩子有哪個不調皮的，你看著升兒那麼懂事，背後裡和小廝廝混起來還不知是如何鬨騰呢。”

我忍不住去看那把琴，琴尾上刻著綠綺二字，恍然間，又想到了簽文所述：高低傳來事轉虛，天涯接得一封書，書中許我功名遂，直到終時亦是虛……

我送衛離哥哥分開，叮嚀下人把這一攤亂糟糟的清算好，喚道：“花奴，幫我把這兩張畫拿去裱起來。”

求到那樣一紙簽文，我內心總有些惴惴不安。求不得大師，我便分開了靈光寺，蓁姐姐告彆。

他也不惱，略有些得誌道：“自天津城門前，你我再未說過話，至今乃是旬日。”

我無法笑道：“看我這手明天是要不得了。”

我想了想便對梅姑道：“那叫下人給我搬張桌子去後花圃吧。”說罷又滑頭地看著花奴渠儂和荷兮幾個，道：“本日我手癢，想去畫幅丹青，你們誰想入畫呀？”

我想到前兩天的事，內心一沉，對渠儂叮囑道：“你彆張揚，去後角門蹲一會，如瞧見她把她給我揪回房裡，在我歸去之前再不準出門。”

他叫我也站在那株梅花樹下，看著我，入迷了好一會兒。

我笑道：“都督同知劉綎之女，劉蓁。”

我厲聲道：“以是殿下便誆了我的侍女，叫我來此與你私會？”話一出口，我便有些悔怨。不知為何，我這心中如同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膠葛在一起，明顯心中實在並冇有那般順從與他靠近，本來能夠更沉著些，但老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離。

我冷冷道：“勞太子殿下掛記，民女統統安好。”

我四下看了一圈，冇找到她的影子，問道：“花奴呢？”

我苦笑道：“表哥對這些事倒是記得清楚。”

我瞪了她一眼，讓荷兮扶我下去。

我知他是在笑我之前給他畫的那幅，啐道：“我但是極抉剔的。”

我忍不住催促，他提筆開畫，也不昂首，隻對我道：“你過來坐著罷。”

我展開眼，聽了一會兒，問道：“誰在內裡吹笛？”

“你這侯門之女如何還乾起紅孃的活動了？”他笑道：“不過我倒是願聞其詳。”

日暮天無雲，春電扇微和，我看著遠處，悄悄歎了口氣道：“收起來吧。”

又過了一會，他開口道：“是鄙人冒昧了。”

他聞言走過來，細細旁觀一番後，讚道：“遠觀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猶在，人來鳥不驚。你的畫，果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