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示渠儂清算一下畫稿,新鋪上一張宣紙,隻叫他站到一株梅樹下,晚春梅花已落儘,徒生了淡淡新葉。
我輕笑道:“是你嚷嚷著要畫的,可得忍住了嗬。”
花奴聽了也明白,好輕易忍住眼淚,擦了把臉,謹慎翼翼問道:“那這琴?”
他聞言走過來,細細旁觀一番後,讚道:“遠觀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猶在,人來鳥不驚。你的畫,果然是好的。”
花奴聽了,忙甩了甩脖子,跑過來一看,公然早就畫好,墨都乾了大半,我隻在那邊提筆假裝畫畫,唬了她們一會,花奴嗔道:“蜜斯!你如何還會使壞了?”
衛離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我的畫,道:“你的畫工是爐火純青了,甚麼時候給我也畫一幅丹青吧。”
花奴啐道:“蜜斯前年過年的時候,給我們方府全部畫了幅年樂圖,少說幾百號人,蜜斯都不拖累,我們這幾小我蜜斯就喊不可了?”
我送衛離哥哥分開,叮嚀下人把這一攤亂糟糟的清算好,喚道:“花奴,幫我把這兩張畫拿去裱起來。”
我看著他的背影,恍恍忽惚的和那日他在龍眠山莊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我笑道:“都督同知劉綎之女,劉蓁。”
我問他:“哪有畫師不看著人的?”
我無法笑道:“看我這手明天是要不得了。”
“你這侯門之女如何還乾起紅孃的活動了?”他笑道:“不過我倒是願聞其詳。”
“嗯?”
花奴看著我,委曲的撅起嘴,忍不住抽泣起來。她服侍我多年,我還向來冇有像明天這般吼過她。
我想了想便對梅姑道:“那叫下人給我搬張桌子去後花圃吧。”說罷又滑頭地看著花奴渠儂和荷兮幾個,道:“本日我手癢,想去畫幅丹青,你們誰想入畫呀?”
他也不惱,略有些得誌道:“自天津城門前,你我再未說過話,至今乃是旬日。”
梅姑跟著道:“蜜斯好幾日悶在房裡了,還是出去逛逛透透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