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肖讓的神采變了變,他歎一聲,憂?道:“是呢……又熱又悶,灰塵又大,等再走一段入了城,人又多,真是……唉……”
他的手指苗條潔淨、骨節清楚,看他做出蘭花指來,倒也不感覺女氣。隻因是他,這個行動便如此自但是然,如此順理成章,倒是挺都雅的。
肖讓持續道:“不愧是江湖聞名的女俠,也難怪有那麼一身好工夫。看來讓你陪我操琴,倒是我委曲了你。”
“你也彆稱奴家了。細心想想,也不襯你。‘鄙人’也好,‘我’也罷,照你風俗的來吧。至於你這雙手……”肖讓放下她的手來,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瓷小盒。盒上描金圖案,恰是一枝蠟梅,“這盒膏藥你拿去,每日先以溫水泡手,再抹上它,半月以後,保管雙手白淨柔滑。”
肖讓挪了挪身子,指了指本身右邊的空位,笑道:“你過來,替我的右手。”
俞鶯巧點了點頭,冷酷道:“公子擔待。”說完就要出車廂。
“每年琴集,都要備首新曲。曲子我已譜好,隻是另有瑕疵。本想路上再點竄。可現在換了道,隻怕時候不敷。我想現在練練,可惜……”
“甚麼?”符雲昌又是震驚,又是氣惱,他身後的部下更是起了一陣騷動。
肖讓一臉糾結,道:“我另有件事……”
這些人,恰是羊角寨的強盜,為首的,天然還是符雲昌。不等俞鶯巧開口,符雲昌便出了聲,大為不滿地喊道:“好端端的,為甚麼又改了道!”
“慢著!多大點事!我照做!”符雲昌道。
俞鶯巧還是猶疑,不但是不肯,更感覺有幾分丟人。
俞鶯巧下了車,站定,道:“符寨主,鏢車改道,天然有因。我彷彿也不必知會你。何況昨日你已承諾不再膠葛,為何又出爾反爾?”
符雲昌聽他這麼說,略微和緩了口氣,道:“甚麼要求,你說說看。”
俞鶯巧笑著,照著他的模樣,微微屈起手指。肖讓一看,重重歎了口氣,“你這是平時劍訣掐太久了吧,好生硬。”他說著,毫不避嫌地握上她的手,玩弄起她的手指來。
俞鶯巧微微怔忡。他的手,暖和柔嫩,比擬之下,本身的手如此粗糙,手心另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俞鶯巧心中微微欣喜,笑道:“公子彆這麼說。公子受傷,是奴家之過,現在幫不上忙,奴家實在過意不去。”
俞鶯巧聽得這話,也不好再推讓,她躊躇著伸脫手,儘量放輕力道,悄悄撥了一下。這一聲,雖不再刺耳清脆,但卻過於輕促,太顯倉猝。她自嘲地笑笑,道:“真對不住,看來奴家的確不是這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