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鶯巧聽得這話,也不好再推讓,她躊躇著伸脫手,儘量放輕力道,悄悄撥了一下。這一聲,雖不再刺耳清脆,但卻過於輕促,太顯倉猝。她自嘲地笑笑,道:“真對不住,看來奴家的確不是這塊料。”
這句話,讓肖讓的神采變了變,他歎一聲,憂?道:“是呢……又熱又悶,灰塵又大,等再走一段入了城,人又多,真是……唉……”
肖讓看著她的手,道:“我明白了,你的手勢太硬。來,你抬起手來,拈個蘭花指我看看。”
“甚麼?”符雲昌又是震驚,又是氣惱,他身後的部下更是起了一陣騷動。
“慢著!多大點事!我照做!”符雲昌道。
俞鶯巧笑了,卻道:“可惜我改了道,這一起隻怕也冇甚麼風景,公子彆介懷纔好。”
俞鶯巧正身坐下,道:“公子請說。”
“好。”肖讓說著,將手中的書卷放下,左手悄悄撫上了琴絃。俞鶯巧這纔看清,這書捲上頭儘寫著些不熟諳的字,想必是琴譜。肖讓也看著琴譜,略想了想,後翻了一頁,左手拇指按下弦,對俞鶯巧道,“五。”
“哎,你這娘娘腔說甚麼呢!”符雲昌一瞥見肖讓就有氣,語氣更凶惡了一些。
“你……”符雲昌咬牙切齒,卻見俞鶯巧悄悄笑了笑。這一刻,他下定了決計,用了非常的男兒氣勢,道,“聽你的!”
“嗬,倒是你懂我。”肖讓笑道,“不過,也說不上委曲。你方纔隻是動手重了,且緩緩力道,輕撥就是。再嚐嚐。”
肖讓生了欣喜,“那敢情好。服飾就由我來選吧,你們這般的粗人,若由你們去,隻怕也穿不出甚麼都雅的。”
肖讓見狀,笑道:“這趟鏢是我托的,若不關我的事,又關誰的事呢?實在要跟著也無妨,路上悶得慌,大師做個伴也好。隻不過,我有點小小要求,還望諸位承諾為好。”
他的手指苗條潔淨、骨節清楚,看他做出蘭花指來,倒也不感覺女氣。隻因是他,這個行動便如此自但是然,如此順理成章,倒是挺都雅的。
俞鶯巧心中微微欣喜,笑道:“公子彆這麼說。公子受傷,是奴家之過,現在幫不上忙,奴家實在過意不去。”
肖讓持續道:“不愧是江湖聞名的女俠,也難怪有那麼一身好工夫。看來讓你陪我操琴,倒是我委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