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儀叫上舒軒正要離宮，回身瞥見鄭穆還站在太極殿外，晨光攏在他的身上，脊背挺直，英偉不群。舒儀腳步一頓，望著他有些入迷。

楊臣眸中銳光一閃，他對鄭穆萬分佩服，從不思疑他說的話，驚奇之餘腦筋緩慢轉動，“劉閥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實在是膽小。”平常他在眾士族中最看不起的就是劉閥，明眼人都曉得，劉閥不過是天子硬捧起來，掣肘其他幾家。冇想到劉閥破釜沉舟，敢拿出偽詔，冒充聖意，彆的不說，光這份膽氣就該令人刮目相看。

又過了幾日，舒家得訊，劉覽去城郊與朱雀旗統領蕭銘見了麵。

劉妃吃了一驚，閃電般縮回擊，就要喚人出去，張嘴之時她俄然想到甚麼，整小我頓在那邊。內心如同翻江倒海般，可短短時候，她就拿定了主張。

楊臣聞言翻開盒子，見到內裡龍紋的黃詔紙，怔忪一下，神采變得古怪起來。他拿出聖旨看了一遍，謹慎翼翼地放回，沉默了半晌道：“聖上屬意的是明王，我們要不要把聖旨公諸天下？”

兩人又聊了幾句時政，楊瑞感覺無趣，隻無能巴巴地聽著。

“師尊，我們還是先躲避一下。”

楊臣近些日子暗自焦心，這日終究收到鄭穆的傳訊，他立即帶著楊瑞離家。鄭穆在京中也有一座安陽郡王府，就在永興坊內。

“妾、妾……”她身材抖如篩糠，涕淚縱橫。

門外又催促“娘娘”。

楊臣道：“明王不與朝中門閥勾搭，禮賢下士，多有汲引豪門後輩，與其他皇子隻知爭權奪利，任由士族把持朝政截然分歧。士族豪強的後輩出身就能占有高位，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屍位素餐已成常例，門閥是我朝惡疾痼瘴，有識之士內心都清楚，隻是怕獲咎這些門閥，不敢說出口罷了。德王、景王不過因循舊製，明王纔是真正的複興之主。”

她聲音溫婉動聽，哭腔也是好聽，但是哭了一陣，龍榻上的人紋絲不動。

鄭穆讓他們兄弟坐下，還未酬酢，楊臣迫不及待就問：“劉閥爭奪了很多朝臣支撐，朱雀旗蕭銘也已同意擁戴景王。我們可需求運作一番？明王夙來有才名，這兩日已有很多朝臣在探聽明王意向。”

想到一眾皇子之間的糾葛，楊臣有些恍忽，心道：不知不覺，這天下卻有些亂相了。

劉妃內心一動，把眼淚一收，對著天子的神采細心看，隻見他慘白中已帶了一絲灰敗。她想了想，大著膽量伸手到他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