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妾……”她身材抖如篩糠，涕淚縱橫。

氣若遊絲，出氣已比進氣多。

又過了幾日，舒家得訊，劉覽去城郊與朱雀旗統領蕭銘見了麵。

“現在不是好機會。”鄭穆道。

楊臣道：“明王不與朝中門閥勾搭，禮賢下士，多有汲引豪門後輩，與其他皇子隻知爭權奪利，任由士族把持朝政截然分歧。士族豪強的後輩出身就能占有高位，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屍位素餐已成常例，門閥是我朝惡疾痼瘴，有識之士內心都清楚，隻是怕獲咎這些門閥，不敢說出口罷了。德王、景王不過因循舊製，明王纔是真正的複興之主。”

鄭穆道：“劉妃手中的是偽詔。”

舒陵捧著茶，一臉可惜，心道老天子暈的真不是時候，連太子如何措置都未曾說一句。舒家辛辛苦苦幫了鄭衍，在最緊急的關頭，鄭衍卻還冇有當上太子。

楊臣聞言翻開盒子，見到內裡龍紋的黃詔紙，怔忪一下，神采變得古怪起來。他拿出聖旨看了一遍，謹慎翼翼地放回，沉默了半晌道：“聖上屬意的是明王，我們要不要把聖旨公諸天下？”

劉妃摸了摸臉，擦去眼淚，走到龍榻前，她彎下身材，幾絲頭髮直垂到天子的臉上。天子空有肝火卻無處宣泄，目光如刀。

劉妃內心一動，把眼淚一收，對著天子的神采細心看，隻見他慘白中已帶了一絲灰敗。她想了想，大著膽量伸手到他鼻下。

“師尊。”楊臣楊瑞上前見禮。

鄭穆道：“不消理睬。”

“如此，豈不是看著鄭衍坐上皇位。”楊臣訝然。

東宮之亂方纔安定，太極殿內氛圍卻冇有分毫輕鬆，太醫和藥侍進收支出，天子卻還冇有轉醒。皇後陪坐一旁已經整整一日，飯也冇用上一口，宮人來報，內史侍郎，納言都在殿外等待。皇後坐著不動，直到宮人再次出聲提示，她才緩身站起。

幸虧舒軒一箭驚倒東宮衛率，起到關頭感化，這份功績扼殺不了。

寢殿內鴉雀無聲，隻要劉妃壓抑的哭聲。很久，劉妃發覺不對勁，壯著膽再昂首，這一眼看地細心，天子睜著眼，神采漲得發紫，嘴唇顫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聲音溫婉動聽，哭腔也是好聽，但是哭了一陣，龍榻上的人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