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聲的詰責直透心底。

容慧禪師大驚撲上前，但是下一刻一把沾滿血的利刃抵在他的喉嚨間。持著匕首的魔魅男人冰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她回過神來，微微一笑。下一刻頭頂已是無雨無風。近在天涯的是華元青豪氣興旺的一張俊顏。

他猛地愣住笑，惶然抬開端，問：“真的？她會返來嗎？”“是的。”宮人不知從哪找的自傲，篤定點頭：“皇後孃娘還能去哪兒呢？皇上在這裡啊！”

她轉頭，暴露清平淡淡的笑意。還未起就寂然落下。

容慧禪師大駭跪下，痛心詰問：“那皇上如果去了，梁國如何辦？在邊關那幾十萬將士們如何辦？這先祖初創的基業如何辦？”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不知是春是夏。宮人都說是夏季，唯有她一身令媛狐裘披著，瑟瑟顫栗。

……

華元青點頭：“大哥正追著晉軍的殘部去了。也不知甚麼時候會返來。”

此時殿外“霹雷”一聲雷鳴過後，統統的人都被一震。一道閃電劃過世人麵前，在頃刻的銀光中照見鳳朝歌淒然一笑的側麵。

雲羅微微皺了皺眉，淡淡道：“那讓張將軍領五千精銳去馳援。李天逍佈局經心，就算撤退也有條不紊，我怕大哥中了他的騙局。”

雨，又淅淅瀝瀝地下著。

鳳朝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身後的宮人倉猝跟從。五六月是梁國的雨季，淅淅瀝瀝的，紅消翠減，隻瞥見一片青青鬱鬱。

梁，晟浩二年。梁皇後北行，至潞州犒軍。晉發三萬精銳強攻潞州。梁皇後出，派使臣佯媾和。

生，她是他的人，死亦是不成分。他中有她，而她亦有他，便是最後的心願。

車轍滾滾，她靠在錦墩上似睡非醒。

“走吧。朝歌，我好了。”她緩緩從他臂膀落下，殷紅的狐裘外相如火焰一樣將她瘦尖的麵龐燃亮。

……

雲羅輕歎俯身，輕撫他的如魅的麵龐：“我如何會怪你害得我們的女兒死了呢。我如何會怪了你不信賴我把我關入冷宮呢？我又如何會怪了你呢。你是我華雲羅愛著的男人呢。是那千裡萬裡都要跟著的男人。”

鳳朝歌橫眉怒道：“滾！——”

雲羅悄悄看著他，隨後淡淡垂下視線。這便是應允。

雲羅慘白的麵上淡淡一笑，還是不語。這火狐外相大抵要值令媛萬兩，或許令媛萬兩都買不到一件這麼好的。

“我……不走。”他咬牙，麵上帶著笑意，眼中倒是深無底的哀思。

她悄悄看著，很久俄然開口：“朝歌，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