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黯然垂下視線:“走了。”
統統的人都屏息凝神,不知該如何勸,如何解這個活結。
生,她是他的人,死亦是不成分。他中有她,而她亦有他,便是最後的心願。
統統的人都驚呆了。鳳朝歌愣住。他緩緩低頭。懷中的人兒緩緩展開眼睛,看著他,麵色如雪,唇色涼薄:“朝歌……”
這一年的雨水真的多。就像是征人離彆的淚,點點滴滴,無窮無儘。雲羅站在焦黑的土堆上披著狐裘悄悄看著麵前的一片六合垂垂蒼茫。
鳳朝歌忽而捂著眼,輕笑:“走了!真的走了……”
雲羅悄悄看著他,隨後淡淡垂下視線。這便是應允。
宮人一怔,可看到他眼底森冷的寒意時不由打了個寒噤。
此時殿外“霹雷”一聲雷鳴過後,統統的人都被一震。一道閃電劃過世人麵前,在頃刻的銀光中照見鳳朝歌淒然一笑的側麵。
“霹雷”一聲聲雷鳴在殿外響起,梵音在烏黑的夜迴盪,像是在與天對抗。
“雲羅,我帶你去看看蓮花好嗎?”他問。
“這是極地的火狐皮,你披上,一點都不冷。”鳳朝歌一抖,手中的殷紅外相披風為她和順披上。
鳳朝歌踉蹌一步,慘笑:“你還不肯諒解我。”
雲羅靜等他叮嚀完這才捂住唇輕聲咳嗽起來。她咳得不輕,倒是極力壓抑著。
鳳朝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身後的宮人倉猝跟從。五六月是梁國的雨季,淅淅瀝瀝的,紅消翠減,隻瞥見一片青青鬱鬱。
晉帝親迎,梁皇後身後三千死士凸起,半路截殺晉帝。晉帝晉禦前精銳兩千皆冇。潞州之圍解。
他手腕中的血點點滴滴都落入她的唇間,一身的精血跟著創口不斷流下,再也不顧她是否能吞嚥,隻想給她最後的溫熱。
“昀兒。”輕聲的呼喊在殿門邊響起。
他抱緊猶自昏倒的雲羅,手中寒匕閃閃,厲聲道:“退下!誰也不準上來!秸”
她悄悄看著,很久俄然開口:“朝歌,你走吧。”
車轍滾滾,她靠在錦墩上似睡非醒。
“皇上,歸去吧。雨大了。”宮人拿來傘撐在他的頭上,苦口婆心腸勸。
帶著一些宮人,帶著一些不知何時被說動的人,毫無眷戀地出了這個宮闕。獨留他一小我。
她不語。一雙清幽的眸看著他快步走近。
華元青點頭:“大哥正追著晉軍的殘部去了。也不知甚麼時候會返來。”
她回過神來,微微一笑。下一刻頭頂已是無雨無風。近在天涯的是華元青豪氣興旺的一張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