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不語。一雙清幽的眸看著他快步走近。

這一年的雨水真的多。就像是征人離彆的淚，點點滴滴，無窮無儘。雲羅站在焦黑的土堆上披著狐裘悄悄看著麵前的一片六合垂垂蒼茫。

梁皇後矯旨領五萬精銳破晉軍，直指晉之川良府。至此梁晉兩國戰局逆轉。天下諸國皆驚。

……

“雲羅，我帶你去看看蓮花好嗎？”他問。

“我不要將來！我隻要昀兒！”鳳朝歌抬頭哈哈一笑，聲若哭：“是我對不起她，就讓我陪著她一起去死！”

容慧禪師大駭跪下，痛心詰問：“那皇上如果去了，梁國如何辦？在邊關那幾十萬將士們如何辦？這先祖初創的基業如何辦？”

晉帝親迎，梁皇後身後三千死士凸起，半路截殺晉帝。晉帝晉禦前精銳兩千皆冇。潞州之圍解。

“走吧。朝歌，我好了。”她緩緩從他臂膀落下，殷紅的狐裘外相如火焰一樣將她瘦尖的麵龐燃亮。

統統的人都屏息凝神，不知該如何勸，如何解這個活結。

“皇上，歸去吧。雨大了。”宮人拿來傘撐在他的頭上，苦口婆心腸勸。

宮人黯然垂下視線：“走了。”

雲羅不語。她一向看著荷花池中爭食的錦鯉，忽而輕笑：“不。朝歌，我不怪你。”

雲羅靜等他叮嚀完這才捂住唇輕聲咳嗽起來。她咳得不輕，倒是極力壓抑著。

“這是極地的火狐皮，你披上，一點都不冷。”鳳朝歌一抖，手中的殷紅外相披風為她和順披上。

梁，晟浩二年。梁皇後北行，至潞州犒軍。晉發三萬精銳強攻潞州。梁皇後出，派使臣佯媾和。

容慧禪師大驚撲上前，但是下一刻一把沾滿血的利刃抵在他的喉嚨間。持著匕首的魔魅男人冰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統統的人都驚呆了。鳳朝歌愣住。他緩緩低頭。懷中的人兒緩緩展開眼睛，看著他，麵色如雪，唇色涼薄：“朝歌……”

雲羅悄悄看著他，隨後淡淡垂下視線。這便是應允。

她轉頭，清幽的眸看著他蕉萃的麵龐，嫣然一笑漸漸走了。

“昀兒！”鳳朝歌看著她，看到眼底的心慌再也忍不住。

此時殿外“霹雷”一聲雷鳴過後，統統的人都被一震。一道閃電劃過世人麵前，在頃刻的銀光中照見鳳朝歌淒然一笑的側麵。

宮人不忍心，安撫：“皇上放心，皇後必然會返來的。”

煙雨濛濛，他站在高高的九級禦階上看著那次第敞開的硃紅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