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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一聲稚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陰暗的殿中,鳳朝歌久久抱著她,雙臂早已麻痹,麵色早就乾枯。他聽著殿外的那一道道梵音,薄唇一勾,勾起一抹慘白的笑。
甚麼邊關戰事、甚麼城池得失、甚麼如雪片一樣飛來的軍情戰報也古蹟般地冇有了任何動靜。也彷彿隻要在這個時候統統的人才恍忽想起,這個病篤的女人也曾經是那北方之主,晉之帝的最敬愛的女人。
宮人們呼啦一聲齊聲跪地,顫顫賠罪:“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是……是小殿下執意要尋覓皇上!奴婢們……不敢……”
若神明要執意帶走她,那就讓神的使者向神明要求。這是統統的民氣中最後的一點希冀。
鳳朝歌肩頭一顫,更緊地抱住懷中還是冰冷的人兒。
如果她,真的死了……
鳳兒靠在他的懷中,喃喃道:“鳳兒夢見母妃要走了,再也不返來了……”
“大哥!你為甚麼要保護這個狗天子!”華元青吼怒,像是一頭被困的年青的獸。
……
華元嗣寂然放下長劍,轉頭黯然看著龍床上緊緊抱著雲羅的鳳朝歌,聲音沙啞:“皇上,昀mm的脾氣我最曉得。常日她固然甚麼事都不肯跟我說,麵上也甚麼都看不出來。但是她的情意,微臣這個做哥哥的都明白。”
但是下一刻“鏗!”的輕響長劍被砍飛重重落在金水磚上,令民氣頭重重一震。
如果她真的死了……
鳳兒看著遙遙的遠方,酷似她的那一雙眼清澈如泉:“鳳兒夢見了母妃。”
一把寒光似水的薄刀握在他的手心。他看著她新鮮卻慘白的麵龐,漸漸劃開本身的手脈,低低隧道:“昀兒,我不怕陪你死去。我隻怕來世再也見不到你。”
“昀兒,醒來吧。”鳳朝歌在笑,昔日風采俊美的麵上現在蕉萃慘白不堪看:“你若不醒來,我要這江山,要這天下又有甚麼用?”
風彷彿停了,天空的烏雲沉沉地壓在城牆上方,彷彿蒼穹之上有一雙清冷的眼無言地而不祥地諦視著這個人間。
烈烈的冷風吹過臉頰,生疼生疼的。高高的城牆上,一道高大的身影久久看向遠方,看著那墨藍色天氣飄來的大片大片帶著不祥的烏雲。
華元嗣眸色一黯,回身拉起像小孩一樣痛哭的華元青快步走出了大殿。
長長厚厚的滾金邊玄龍披風如鷹翼揚起,落下時,他已將披風緊緊將小男孩包住抱在懷中。
“好不好?……”
宮人們紛繁黯然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