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禁軍動了。
那是他獨一的但願。
邵成章推開了寢宮的門。
他隻能冒死伐鼓。
韓世忠身後,那名老者對一名男人揮了揮手。那名男人轉過身,冒著風雪,飛也似地朝來路奔去。
“滾蛋!”韓世忠吼怒道。
禁軍冇有動。一小我都冇有動。站在最前麵的,是他們的副統領。這小我,韓世忠認得。十五年前,趙州之戰(注②)中,他是那三百死士當中的一員。那一戰,三百死士,返來了不到三十位。他是此中的一名。那一天,他剛滿十七歲。
擋在身前的禁軍固然都已倒下了,但另有一道門。禁宮之門。
積雪不斷掉落,鼓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重。
身前的人還是冇有動。
韓世忠手中的鋼刀再次劈落。又一名禁軍倒了下去。
“你去奉告韓世忠,朕本日不想見任何人。特彆是他。”趙構道。
“聖上!您快傳旨吧!您快見見大帥吧!”他們一邊墮淚,一邊在心中冷靜地與韓世忠一起呼喊。
“萬歲爺……”邵成章道。
還是冇有人動。
這一次,朝天鼓不是為外族入侵而響,也不是為饑民揭竿而響。這一次,朝天鼓是為了一名忠臣良將而響。這一次,朝天鼓隻是一名心胸大宋的老臣為了能夠朝見當明天子而擊響。
本日,他必須見到趙構。並且,越快越好。因為,他要救嶽飛。
他冇有滾蛋。他冷靜地看著他的老帥,一動不動。
這道門,韓世忠劈不開,也撞不開。即便他能夠劈開這道門,宮門九重,他又能劈得倒幾重?
“萬歲爺,老奴萬死!老奴懇請萬歲爺,讓韓相公入宮覲見吧!”邵成章又磕了下去。
注①:朝天鼓這個東西並不存在,乃是老米誣捏。
他扔動手中的鋼刀,奔向朝天鼓。
如果來衝皇城的是其他任何一小我,他們都定會讓他血濺當場。但是,麵前的這小我,麵前這個滿身披雪的老臣,他們不能殺。他們更不忍殺。因為,他是韓世忠。
“滾蛋!滾蛋!!滾蛋!!!……”韓世忠一邊吼怒,一邊不斷地揮刀。他每一次揮刀,都有一名禁軍倒下。但他每一次揮完刀,他的正火線,總還是有一名禁軍。
但是,禁軍不能讓他出來。因為,保護皇城,是他們的職責。並且,他們明天還特彆接到了號令。那就是,本日以內,任何外臣,不管以任何來由,皆不成進入皇城以內。
他們都受了傷。他們身上的傷口,都大得嚇人。但是,他們都冇有死。他們身上的傷,乃至底子就不像看上去的那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