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晉文公將與楚人戰於城濮,召咎犯而問曰:“楚眾我寡,柰何而可?”咎犯對曰:“臣聞繁禮之君,不敷於文,繁戰之君,不敷於詐。君亦詐之罷了。”文公以咎犯言告雍季,雍季曰:“竭澤而漁,豈不獲得?而來歲無魚;焚藪而田,豈不獲得?而來歲無獸。詐偽之道,雖今偷可,後將無複,非長術也。”文公用咎犯之言,而敗楚人於城濮。反而為賞,雍季在上。擺佈諫曰:“城濮之功,咎犯之謀也。君用其言而賞後其身,或者不成乎!”文公曰:“雍季之言,百世之利也;咎犯之言,一時之務也。焉有以一時之務先百世之利者乎?”孔子聞之,曰:“臨難用詐,足以卻敵;反而尊賢,足以報德。文公雖不終,始足以霸矣。”賞重則民移之,民移之則成焉。成乎詐,其成毀,其勝負。天下勝者眾矣,而霸者乃五。文公處其一,知勝之所成也。勝而不知勝之所成,與無勝同。秦勝於戎,而敗乎淆;楚勝於諸夏,而敗乎柏舉。武王得之矣,故一勝而王天下。眾詐盈國,不成覺得安,患非獨外也。
曾子曰:“先王之以是治天下者五:貴德、貴貴、貴老、敬長、慈幼。此五者,先王之以是定天下也。所謂貴德,為其近於聖也;所謂貴貴,為其近於君也;所謂貴老,為其近於親也;所謂敬長,為其近於兄也;所謂慈幼,為其近於弟也。”
樂正子春下堂而傷足,瘳而數月不出,猶有憂色。門人問之曰:“夫子下堂而傷足,瘳而數月不出,猶有憂色,敢問其故?”樂正子春曰:“善乎而問之!吾聞之曾子,曾子聞之仲尼: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不虧其身,不損其形,可謂孝矣。君子無行咫步而忘之。餘忘孝道,是以憂。”故曰,身者非其私有也,嚴親之遺躬也。
養有五道:修宮室、安床笫、節飲食、養體之道也;樹五色,施五采,列文章,養目之道也;正六律,和五聲,雜八音,養耳之道也;熟五穀,烹家畜,和煎調,養口之道也;和色彩,說言語,敬進退,養誌之道也。此五者,代進而厚用之,可謂善養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