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一笑，說：“對，我用一把劍，刺穿了她的心。”

我勝券在握，滿心遲疑，說：“馮氏安在？”

我一愣，不解其意。但還是伸手接過劍來。這劍長約兩尺三寸，純銅的劍柄，刻著蓮花瓣，青色的穗子掛鄙人麵悠悠盪著。黃銅色劍鞘上鑲著藍綠翠羽。拔出劍來看，那劍鋒淩淩一片青光。

他似是表情很好，笑著說：“都起來吧。感激各位女眷肯賞光前來為荊室祝壽。”

那日在興關街上，他麵色黑沉，話說得一字一句：“我會讓你都還給她。”

他滿麵東風興趣極好，又同我隨便說了幾句話，站起家說：“寡人①就不在這裡打攪你們的興趣了。你們縱情吧，寡人先走了。”走到門口又回過甚，說：“你們少給她酒喝，她不善喝酒。”

開端時百般歡心，萬種柔情，如何到了要告終時，就這麼難，不想，不肯，也不能。

方知他特地贈劍的意義。

本身都已做下汙爛的事情，卻坐在這裡，衣冠嚴整道貌岸然地問罪於彆人。

從內裡顫顫走出去一個五六十的老嫗，跪下說：“奴婢是馮氏。賀蘭氏是奴婢從小帶大，嫁到賀拔氏家中奴婢也一向相隨。她——”她抬起家子，一指徐氏，咬牙切齒地說：“自從賀拔將軍納她為妾，她整日在賀拔將軍麵前教唆誹謗，頻頻要賀拔將軍將我家娘子遣出，扶她為正妻。賀拔將軍不允，她竟下了毒手！”

我輕聲對他說：“你如何來了？”

他說：“我過來看看。”目光掃過一眾俯身低頭的女眷，一個個正裝彷彿，端倪低斂，似是很對勁地一笑。又掃了一眼擱在身後劍架上的那柄劍，轉頭看著我，目光有深意，輕聲說：“東西給你了，你看著辦吧。不消操心其他的事。”

那日他彷彿言外成心，也不知這般大張旗鼓地要乾些甚麼。

她大抵是第一次見到當朝丞相。她大抵也記起了那日興關街上，站在我身後的阿誰敞領辮髮的被她輕鄙過的鮮卑人。

若不是她，我本日怎會坐在這聆音苑的宴廳上，享儘人間繁華。

已是兩邊心知肚明的血海深仇，何必持續虛與委蛇。

對，那日大雨滂湃，我手仞仇敵。確是一場暴虐辣的稱心恩仇。

我低低一笑，說：“確切看不上。”

聽姚氏說，宇文泰給長安城裡統統四品以上的官員家中都發了帖子，聘請女眷前來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