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明音_第三十九章 大統三年(公元537年)-夏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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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端時百般歡心,萬種柔情,如何到了要告終時,就這麼難,不想,不肯,也不能。

我一一掃過那些服飾華麗的女子。年紀整齊不一。老的兩鬢斑白,少的芳華正盛不過十幾風景。約莫有些是荊布之妻,有些厥後居上。

她神采驀地一變,向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說:“你竟如此暴虐。”

呀,她已是正妻了。昔年在她家府上的小園中,她說,先謀得一個位子,再緩緩圖之。看來賀拔勝正妻之位,她還真的圖上了。

馮氏將臉轉向我,接著說:“那天早上我像平常一樣出來奉侍娘子吃藥。那幾日娘子吃了徐氏送來的藥並不見好,反而精力每況愈下。我正想勸她不要再喝了。哪曉得出來以後,看到……看到娘子已死去多時,口鼻中皆是黑血,胸口頸間抓滿了血痕!!半夜無人……她死得有多痛苦啊!”

馮氏聽了,謔地抬起臉瞪眼著她,將手一指:“毒婦!我家娘子就是喝了你的藥以後,在一天夜裡暴斃的!你一向覬覦正妻的職位,就是你下的毒手!!”

我輕聲對他說:“你如何來了?”

馮氏不睬她,持續說:“那幾日我家娘子染了風寒,臥床安息。她在晚餐後拿了藥來,說是求了名醫的良藥。我跟娘子說不要吃她的東西,娘子不聽,被她哄得喝下。當夜並未見如何,我家娘子隻是感覺更加不適。厥後幾日徐氏又哄我家娘子連喝了幾天那藥……”說到此處,馮氏顏麵失語,隻見那肥胖的肩膀不斷顫栗。

還似初見那晚。彷彿光陰特彆寵遇於她,從未曾從她身上溜走分毫。

一團烏墨潑上素白紈扇。

本身都已做下汙爛的事情,卻坐在這裡,衣冠嚴整道貌岸然地問罪於彆人。

這晚已近月半,月光亮白清泠。剛過端五,有些悶熱,我讓人搬了張小榻在銀杏樹下,斜靠著乘涼。

那日他彷彿言外成心,也不知這般大張旗鼓地要乾些甚麼。

我暴虐?

我笑一笑,說:“對,我用一把劍,刺穿了她的心。”

我一如萬千苦海眾生,多情自困。這大德誦經加持過的菩提子整日摸在手中也未能幫我超脫一分一毫,儘是涼涼的嘲弄。淺顯血肉的人生,在這苦海塵凡中縱情翻滾,慾念膠葛,萬劫不複。

徐氏神采一白,低著聲音惱道:“阿鄒,你覺得現在你便崇高了麼?前幾日還是獨孤信的逆鱗,本日搖身一變,又成了宇文泰的至愛。展轉於分歧男人的身下,對你來講公然很輕易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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