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紙薄,寒氣涼涼鑽出去。他抱緊我問:“冷不冷?”
他曉得我的心機,撫著我的頭髮:“他們不曉得的。你被迫離家多年,現在好輕易回到建康,也該歸去認親,你是有孃家的,你是家裡的嫡長女,該風景出嫁。”
他彷彿立即有了精力普通,竟叮嚀主子給他著好衣裳,從榻上起家,又一一叮嚀道:“快去官署告訴老爺,再著人到內裡把那兩個不成器的東西找返來!明音返來了!”
說著瞟了我一眼,回身走了。
“好。”祖父點點頭,“他對我家有大恩德,我要好好謝他!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他救了我的明音啊……”
我回過甚去一看。雖十幾年未見,麵貌有了很多竄改,但我還是一眼看出了她是庶母藍氏。現在說話聲音都大了很多呢。
祖父怒道:“胡說八道!榛兒疇前不與明音靠近,當然不記得她的樣貌。椿兒更是連見都冇見過!”
我尤不甘心,詰問:“那麼老鄒公呢?”
那仆人迷惑地看著我,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俄然大呼:“莫非你是明音女郎?!”
在我的左臂內側,離手腕約三寸的處所,有一塊圓形的胎記。
我聽父親提及這話,便離了坐位跪倒在地,誠心說道:“祖父,爹,獨孤公子與我有再造之恩。並且我們情投意合。現在他成心上門提親,娶我為妻。請祖父和爹允了這門婚事。”
註解:
我心中一暖。在顛末這麼多事以後,在我的手沾上淋漓鮮血以後,他還情願娶我為妻。我已不肯再跟他分離。哪怕他今後另有妾室,我也不在乎了。
那仆人一愣,說:“我家管家是姓蔡的。”他略一沉吟,又說:“哦,娘子說的是之前那位管家吧。他前年生了一場大病,已經去了。”
父親見我如許,歎了一聲:”罷了,為父無緣看著你長大,但能親手籌辦,送你出閣,也不枉我們父女一場。”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倉猝的腳步聲,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中似有慍怒:“明音返來了?如何會呢?不是騙子吧?”
我哭著又俯下身去磕了一個頭,哭著說:“是不孝的孫女明音返來了!”
我低頭撫著他光滑的胸膛,悄悄說:“好。”
祖父和父親麵麵相覷,半晌,父親說:“你可曉得,本日朝上接到長安的國書,不日又將有使者前來,同皇上參議獨孤信還朝的事情。他的心也不在建康,我看他終歸是要歸去的。你剛回家,也要跟他一起再回北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