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尤不甘心,詰問:“那麼老鄒公呢?”
小時候陸管家最心疼我,常抱著我去街上買糖吃。他或許認得出我。
祖父儘力睜著眼睛,問:“獨孤信?是現在客居在建康的阿誰西魏的鮮卑將軍嗎?”
“我隻想悠長地和公子在一起。”再不肯有那錐心砭骨的冷酷和分離。
祖父怒道:“胡說八道!榛兒疇前不與明音靠近,當然不記得她的樣貌。椿兒更是連見都冇見過!”
他也笑,伸手撫著我豐盈的長髮,說:“莫離,我有件首要的事,這些日子已在內心想了千百遍。現在你也來了建康,我等不及想要現在就同你提。”
④大人公:南北朝期間稱呼公公為“大人公”。《顏氏家訓》:古者,子婦供事舅姑,朝夕在側,與後代無異,故有此言。丈人亦長老之目,當代俗猶呼其祖考為先亡丈人。又疑“丈”當作“大”,北間民風,婦呼舅為【大人公】。
我聽父親提及這話,便離了坐位跪倒在地,誠心說道:“祖父,爹,獨孤公子與我有再造之恩。並且我們情投意合。現在他成心上門提親,娶我為妻。請祖父和爹允了這門婚事。”
“是。”我指著賀樓齊,“這就是他的侍衛,護送我返來的。”
我低頭不語。
藍氏被祖父一說,立即噤了聲,訕訕道:“便是大人公④認得明音,我便讓人去清算出一間好屋子來。”說著回身便走了。
她走到近前,那雙眼睛裡暴露嫌惡的目光,說:“真是明音嗎?我完整認不出來了呢。”
我欣喜萬分:“小郎君曉得我?”
那榻上臥著一個垂老邁者,鬚髮儘白,眸子渾濁。他掙紮著從榻上做起來,探下身覷著眼睛看我,口中含混不清地問:“明音?真的是明音?”
鄒椿斜著眼睛哼聲對我道:“誰要你替我討情了?我可不認你這個阿姊!也不知是那裡冒出來的騙子!”
鄒榛卻說:“憑著一塊胎記就肯定是明音mm了?須知這天下有胎記的女子何止千萬。”
賀樓齊上前拍門。
我回過甚去一看。雖十幾年未見,麵貌有了很多竄改,但我還是一眼看出了她是庶母藍氏。現在說話聲音都大了很多呢。
我們好久冇有像這晚普通纏綿。這一場拜彆,又將我們牽繫得如最後普通緊密。
啊,竟連陸管家都不在了。真是一去經年,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