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姚氏，府裡再冇有她開朗的笑聲，突然變得冷冷僻清。宇文泰一向留在長安，隻是我從出殯以後就再冇見過他了。

出來幾個月，我已深深地明白，我同宇文泰之間，已有了一條血肉相通的脈。他的血會流到我的身材裡，我的痛，也會傳到他的身上。他不但是我的夫君――不，這底子不首要。可他是我孩子的父親。這類骨肉相連的密切已是竄改不了。

隻見眉生俄然恭敬立屏息立在一旁，又小聲提示我：“夫人……”

“去那裡？”他問。

侍從每隔三五日便會將我的動靜飛鴿傳書給他，隻是從冇見他捎來隻言片語。

他雙手負在身後，側過甚來冷冷問：“你會去找他？”

誰說男民氣狠？在情愛裡，女人比男人更心狠。隻要令她絕望心死，她便毫不包涵，乃至不吝玉石俱焚。

他問：“覺兒生痱子了？”

心已被挖空了。本來我的婚姻，竟是一場經心設想好的騙局。他們一步步誘我入局，棍騙了我獨一的東西。

偶然內心模糊出現一絲顧恤，但是抵消不了那龐大的恨。――

妙勝院是座精美小巧的小佛院。背山臨水，東側山勢險要，古柏蒼翠，鐘靈毓秀。

我問：“師父可願收留我一段時候？”

如果姚氏不奉告我那些就好了。

我是真的恨他了。

隔了兩日，侍從探聽返來，說元戊在秦州城外幾裡處的慧音山上為其母建了一座妙勝院，乙弗氏現在就在那邊修行。

我的嘴角扯起苦笑。找他？我憑甚麼？早已輕負媒介，緣儘花殘了。

隻要一個孩子尚可安慰。

眉生低眉謹慎地行了個禮，將手中的巾子放在藥盞邊上，輕著腳步出去了。

見我冇說話，眉生趕緊介麵說：“都好幾天了，小公子一向吃不好也睡不好，整夜地哭鬨。昨兒才找了大夫來開了藥祛火。夫人不放心小公子和乳母睡，早晨就抱了過來。”

她一笑：“當年馮翊公主病死，宇文泰向梁主求娶你，又為你興建聆音苑，長安滿城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