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單獨去佛堂。燃一支暗香，膜拜在地冷靜禱告。

她俄然口鼻湧血，那斷開的脖頸上也噴出猩紅的鮮血。她捂著那鮮血噴薄的斷口，對著我淒厲叫道：“我平生未做惡事，為何要如許對我！！”

“不不，佛前一片清淨，是你心中有鬼。”

那一年，我對他說，妾本絲蘿，願托喬木。

那香醇的滋味自遠而近地湧來，彷彿從太古而來，河道湍急，忽的排山倒海。

她說：“至尊是天下的至尊，也是我的夫君。伉儷間，又有甚麼是不能夠相互成全的？”

我膽裂魂飛奮力掙紮，尖叫著，雲山海月都在盪漾――

“你冇有力量放下，更冇有勇氣拿起。”

我需求一小我，和我同仇敵愾，和我一同罵他，仇視他。

盜汗涔涔而下。我驚懼得冇法轉動。

傷感和頹廢突如其來，從未感覺本身如此軟弱。既貪且怖，這就是我。

啊，是了。那晚，他就是去南陽王府邸赴宴以後……

我哀要求她：“皇後，你還是走吧……主上也讓你快走……將來或可再見啊。”

我悄悄一笑：“送去給他，他會喜好的。”

我將成熟了的葡萄剪下來，一顆一顆洗淨，放在陶罐裡用杵搗碎，插手糖密封起來。

我看著她俄然感覺忸捏。

那隱蔽的心機，本身都未有勇氣去檢點翻看，卻被彆人一語點破。不肯承認，又掩蔽不住，措手不及。

我被打亂了思路，回過甚去。她的頭髮已經蓄了起來，到了肩膀，常日都攏起，收在灰色的僧帽裡。我一向迷惑，莫非天子還要接她回宮？

本來都是幻覺嗎？

我呆立住，不知該如何反應。半晌，跌跌撞撞跑出來，一頭伏在乙弗氏跟前。

她寧靜一笑：“曹寵已經快到了吧？”

再睜眼時，秋彤站在麵前。

她一笑：“我來看看你種的葡萄。”

身後的門吱呀一聲被風吹開，一陣夜風灌出去，莫名的酷寒。

她俄然問：“你和宇文泰有孩子麼？”

“皇後，我們對不起你……宇文泰對不起你……”我哀哀泣道。

乙弗氏微微一笑，低低說：“他並非為他本身。我不怪他。命該如此，我誰都不怪。”

我問：“現在的皇後不是茹茹的公主嗎？為何茹茹還要來犯？”

“如何能夠！”我失聲說，“如何能夠為一個已經削髮的女子而出兵兵戈呢？”

過了幾天，尉遲術倉促前來，說：“夫人，茹茹來犯，已渡河至夏州。丞相已召諸軍屯於沙苑備戰。夫人可要回長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