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說,震驚了我的一樁苦衷。
“忘了他!明音,忘了他!”他將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狠狠地說。
他笑起來:“那簡樸。等我光複洛陽,讓全城百姓列道迎你入城。”
終究還是他突破了沉默,問:“還不籌算回長安麼?”
翻開帖子,映入視線的竟是那熟諳的字體,縱橫超脫,落紙雲煙。
“宇文泰。”我喚他。
此番終究,眼裡內心都滿是他了。
我難堪莫名,擠出一絲笑,訕訕地說:“我……我還是不去了……”
盧舍那佛的身邊有阿難、迦葉、脅侍菩薩和力士、天王。或慈愛,或虔誠,或寂靜,神態各彆,色采明麗,極其精彩。
他斜過眼睛來看我,說:“你若不歸去了也罷,我這就歸去納幾個妾,日子也能過得。”
他喘氣,狹長的鳳目魅惑又迷離,聲音降落而沙啞:“明音,我好想你。你想我麼?”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手內心忽地浮起一層細細的汗,竟不知該用如何的手勢將那帖子合上,捏在手上,卻又感覺燙得發慌。
“醒了?”他一笑,伸手理了理我狼藉了一臉的長髮。
我問:“武都王要離任回封地麼?”
連功德亦要幫我修得美滿。
我們起家後不久,有侍向來報:“新上任秦州刺史得知丞相也在秦州,聘請丞相和夫人早晨去府上賞光家宴。”說著,遞上一個帖子。
安陵的法事做完後,世人都散了。尉遲術說:“昔日丞相為夫人開鑿的石窟就在這四周不遠,傳聞前些日子方纔完成了,夫人可要去看一看?”
他向來都如此和順。
似一條蠶,從那絲被中漸漸爬動著探出頭去——
他笑著說:“那些南邊的漢人哪,總覺得我們鮮卑人是蠻夷。這下可讓他們曉得,我這個鮮卑人,可冇有虐待他們漢家的女兒,是不是?”
他上前一步,低著頭看我。那雙狹長的鳳目中溢滿了和順。他抬起手指撫著我的嘴唇,輕聲說:“不遠千裡差人送來那麼一囊,是要我嘗甚麼滋味?”
“宇文泰……”我閉上眼,吐一口氣,忍不住悄悄喚他的名字。
他笑嘻嘻地取下我的手,悄悄撫著我的額頭,說話的語氣既愛又憐:“你我結婚至今,我一向事件纏身,都冇好好伴隨過你。剋日朝中表裡都無甚大事,我總算偶然候能夠陪你四周去逛逛。你想去那裡?”
月光灑落一地的清輝。葡萄架下被月光照出一片斑班駁駁的暗影。
大統三年。我嫁給他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