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天子。”我悄悄說。
我掩住狼籍的苦衷,說:“有冇有如許的設法,現在他都已經不在了。再究查下去又有甚麼意義?”
這是冷落的歲暮。全部長安城彷彿都因為宇文泰的俄然去世而悠長地覆蓋在沉默和蕭瑟當中。
我驀地想起前些日子在福應寺時史元華說的話:即便不能激流勇退,何不止步於此?若再向前,禍福實在難料。
這時身後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鄒夫人多年彆來無恙。”
但是一夜無夢。
我跪在佛前,內心想著他,感到光陰是那樣的無情和蕭瑟。他交戰平生,到最後,帶走了甚麼,又留下了甚麼?
他剛滿十五歲,恰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年青的臉上尚未脫去稚嫩,已因為高貴的職位寫滿了遲疑的誌氣。
我心中一驚:“你是說……”
“不成以!”我直起家子,“若覺兒篡位,宇文氏將揹負上如何的千古罵名?你叔父平生運營的奇蹟將化為烏有!”
“覺兒!”我的淚流下來。我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孩子在我麵前一點一點消逝?
大抵原覺得我會非常附和宇文泰生前的意義,此時聽我反對,宇文護暴露驚奇的神采:“叔母為何反對?這但是叔父的遺誌。”
史元華笑了笑:“即便不能激流勇退,何不止步於此?若再向前,禍福實在難料。”說完一甩衣袖,回身便走。
過了心亂如麻的幾日,這一天,覺兒來見我。
我目瞪口呆看著他大步拜彆的背影,隻感覺渾身有力,寂然地癱倒在地上。
正值深冬,天寒地凍。寺裡還是堂廡周環,曲房連接。寺中的佛像彷彿重塑了金身,寒冬臘月裡,香火仍然鼎盛。大師都趕在年前來拜佛求願,期許來年的太安然康。
這纔回過甚來,臉上一掃方纔的神采,變得嚴厲凝重,說:“昔年曹操被漢室加九錫封為魏王。亡故後曹丕襲魏,逼迫漢獻帝禪讓天下,而魏祚不永。現在又是幾百年疇昔了,夫人可想過這天下有一日會姓宇文?”
我要如何禁止這樁射中必定的災害?
我追了兩步,跟在前麵問:“先生是何意?止步於此是止步於那裡?”
還未待我開口,史元華緊逼著問:“夫人就當真一點都冇有測度過宇文泰在這方麵的設法?”
他早早就安排下篡位之事!
我心中瞭然,問:“但是薩保大兄同你說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