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又是鎮靜又是可惜。一大把年紀,倒是一點也不慎重了。一會兒笑得喜滋滋,一會兒又唉聲感喟直頓腳。
有管事難堪地問“這奔日血如何辦?能加在一起嗎?”
有人忍不住大聲問“乾甚麼呢?”
他高低打量劉小花,問:“你如何曉得這類體例?”
粗工們舀的舀,抬筐的抬,乾得熱火朝天。不一會兒,就不再有粉色的果子冒出來了。粗工們拿著長篙在水下攪了半天,也冇有一個浮上來的。
劉小花的神采像夢遊一樣,與其說是講授,到不如說是背誦“長生果食日光者為粉色。食月光者為玄色。不見日月者是為白。要將這三者分開,隻需浸於深水當中,先用奔日的血,再用夜魅之涎。”她不明白,為甚麼隻是無聊時看過幾遍的所謂‘祖宗遺物’‘傳家之物’現在回想起來,卻能記得如許清清楚楚。之前感覺好笑的胡說八道,現在卻成了拯救的稻草。
“看!”
但是她記到手劄上說過,奔日是一種鳥,從出世起便一向追逐著太陽,直到飛不動了,暗中來臨的時候就會耗費成飛煙。
四娘想也不想,便不悅說:“這麼多人,不會舀出來嗎?這還要我教你?”
四娘幾分難堪,瞟了劉小花一眼,沉著臉站到一邊。
那麼就意味著,真的有一名劉家的先人,曾經來到過這個處所。
有一個欣喜地對大先生道:“大先生,滿是粉的。滿是粉的呀!”
那麼,手劄上寫的統統都是真的嗎?
劉小花將腦中那些狼籍的思絮按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給我奔日的血。”
劉小花不曉得他說的有字天書是甚麼,便不答覆,隻是說:“覺得是不值錢的東西,冇有多加把守,放羊的時候拿著書睡著了,被羊吃了。”
大先生不再存眷水池那邊的事了,對劉小花說:“你過來。”
“就是啊!”
劉小花謹慎地想了想,才說:“有一些吧。我也不曉得還能記很多少。不過是看著長生果,感覺這奇特的果子跟書上講得很像,就靈機一動試了試。您現在如果讓我重新把書背出來,我也是冇體例的。”
“書?那裡來的書?”大先生眼睛跟狼似的,亮噌噌。
既然老是有人站在彆人上頭,為甚麼不能是她呢。
然後呢?後院中的統統人都看著劉小花。
三枝早就聽得憋不住了,現在趕緊對劉小花說“你可不要胡塗了。你就算去了三清殿,又如何呢?你心中想的,我固然都不懂,但不過是再不肯意受人欺負,想翻身嘛。跟著大先生不也是一樣的?不但今後不必過心驚膽顫的日子,還能就近照顧你阿孃。我們也不消分開。做一場人,不就圖個衣食無憂、家人安然的安生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