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了眼殘破的樊輿亭,當中一蓑衣大漢這便憤聲說道:“大哥為何要給錢,殺了便是。”
“大丈夫當配三尺劍,縱橫疆場,青史留名。豈能叫此俗名?‘孟浪,猶率略也。’,浪字輕浮不雅,何不……”青年文士順手將左邊水字劃去,“何不叫顏良。”
“非也,非也。乃是‘良好落第’、‘善步水騎’,‘以一敵百’、‘一騎當千’亦或是‘萬人敵’,諸如此類。”青年文士不由分辯,俄然近身,拉著渠帥便走。
“蕭何舉韓信,設壇即拜,不複測驗。”文士出口成章:“乃是‘考而察舉’也。”
“正值多事之秋,諸位皆可一展所長。生噹噹時,難道大快民氣!”文士伸長手臂,用力招手。易水北岸便有一畫舫橫渡而來。
“可取自‘疏不間親,卑不謀尊’的留侯張良?”身後忽有人發問。
見他邊幅超脫卻豪氣實足,這便以禮相問:“足下是何人?”
“多謝。”見胡輔小小年紀,便進退有度,很有風采,趙娥對此行更加等候。
“我們也跑吧……”說話之人亦心不足悸。
“琅琊顏浪。”渠帥脫口而出。
“意欲何為?”
“薊國也太吝嗇。聽聞前幾日在渤海口滅掉管承三千海賊時,皆是能裝千人的大船。此處流民多過蚍蟻,何不換大船。”
“去往那邊?”渠帥假裝不知。他也真不知。
“後會有期。”渠帥默記在心。
“不,接著,收錢。”大哥終究回過神來:“可不能,便宜了這些流民。”
“暫居洛陽輔漢大將軍府中。”
“足下且慢。另有眾兄弟在步隊當中……”渠帥不敢過分用力,恐怕將這文弱墨客扯倒在地。
“薊國太學壇,胡輔。”
登上一艘明輪快船,趙娥自前去南港不提。
“家人安在?”
翻過一個緩坡,如玉帶般蜿蜒流淌的易水,即入視線。易水河岸,簡易的港口泊著一排明輪舫舟。高低兩層可乘百人。一趟能運千人。
“船小好調頭。”渠帥一聲低笑:“且上船。”
“本來如此。”趙娥肅容回禮:“長安時,我與薊王有一麵之緣。蒙王上不棄,詔我來薊國為官。這便輕身至此。”
“大哥言之有理。為十文錢汙了我等手中鋼刀,這買賣不做也罷。”便有人答道。
“這有何難,且一同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