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那人是誰?”樂之揚隻覺蹊蹺,但覺真氣竄改,必然和那內功心法有關,他回想心法,又將真氣運轉一遍,但覺真氣鼓盪、暢行無阻,真氣逆行時的各種不快,至此掃蕩一空,一去不回了。
樂之揚察看一陣,忽又想起《劍膽錄》裡的《夜雨神針譜》,深思道:“針譜裡說,若要發入迷針,必須‘剛毅為弓背,柔勁為弓弦’,我現在有了陽剛、陰柔兩股真氣,何不嚐嚐這個彆例?”
樂之揚向二人見禮。卓敬打量他一眼,忽而笑道:“太孫殿下,瞥見道靈仙長,我俄然想到一件怪事。”
庭中草木富強、蚊蟲甚多,樂之揚耳力精進,聽其聲,知其形,縱在暗夜當中,也能聽出飛蟲的方位。他取了一枚鬆針,射向一隻飛蛾,誰知用力過猛,鬆針落空,與蛾子掠身而過。
他走出雲房,來到一棵鬆樹下方,一掌拍中樹乾,鬆針寥落如雨。樂之揚袖袍一拂,收起鬆針,取了一枚,遵循針譜上的體例收回,嗤的一聲,鬆針飛出一丈多遠,釘在牆壁之上。
黃子澄等人妒恨交迸,東宮裡的太傅、伴讀,均是八股出身的大儒,酸味相投、通同一氣,將皇太孫視為禁臠,決計不容彆人介入。更何況樂之揚一個羽士,不通儒術,少年得誌。眾儒生小考大考,熬得鬚髮斑白,方纔到此職位,一個小小羽士,無功無德,焉能一步登天。
樂之揚又驚又喜,試想鬆針多麼輕飄,若非這個彆例,飛出三尺也難,如果換了金針,豈不一發傷人?
走了百十步,俄然聞聲笑聲,寺人指引之下,樂之揚進入一間書房,但見朱允炆坐在上首,正和三人談笑。此中一個是黃子澄,另有兩個文官,一個年過五旬,國字臉膛,鬚髯豐茂,另一個四十出頭,麵如冠玉,風采美妙。
“無妨,你先聽上聯。”齊泰笑了笑,大聲說道,“上聯是:‘二猿斷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対鋸。”
諸王當中,朱允炆最忌晉王、燕王和寧王,三王鎮守北方,手握大明朝一半的精兵強將。而在三王當中,燕王威武絕倫,更是朱允炆的眼中釘、心頭刺,故而聽了儒生們的教唆,朱允炆心生憂愁,又和樂之揚冷淡起來。
黃子澄正要辯駁,朱允炆擺手說:“罷了,老神仙見了聖上,還是頓首罷了。”黃子澄嘲笑道:“他小小年紀,無功無德,怎能和老神仙比擬?”
一夜無話,次日樂之揚起一個大早,漱洗穿衣,吃過早餐,便有東宮的馬車來門外驅逐。東宮地處紫禁城東麵,與天子所住的宮城獨一一牆之隔,到了宮外,換乘小轎,從側門入宮,到了一麵照壁之前,方纔下轎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