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了。”樂之揚笑嘻嘻說道,“甚麼特長好菜、陳年佳釀,固然將上來吧!”方掌櫃含笑去了,不久伴計將來肥雞鹵鵝,另有幾樣時鮮好菜,一壺陳年女兒紅。
伴計見彆人俊衣美,倉猝躬身賠笑:“公子包涵,老頭兒琴聲太苦,惹得閣上的主顧不歡暢。”
朱元璋卻不動聲色,說道:“高熾啊,你可真是個好哥哥,當著寡人幫弟弟作弊。”
上了千秋閣,兩人臨湖頂風、倚窗而坐。伴計上來號召:“二位客長,有何叮嚀?”樂之揚笑道:“敢問一句,貴樓的掌櫃姓甚麼?”
樂之揚心想:席道長平時還算蕭灑,如何一趕上朱元璋,立即變得畏畏縮縮,一點兒也不利落。當下笑嘻嘻說道:“朱元璋不是慧眼識人嗎?他讓我做太孫的伴讀,可見他很有目光。”
“這個,阿誰……”朱高煦頭上冒出汗來,一邊的微胖青年靠近他耳邊小聲咕噥,朱高煦麵露憂色,忙說,“啊,對了,為將之人,當有切肉之時。爺爺你放心,孫兒刀法精熟,一刀下去,彆說是肉,連骨頭也一塊兒切下來呢!”
樂之揚說:“我看這個太孫不像是凶暴之人。”
“一名老太太送的。”樂之揚笑了笑,“她說若要找她,可憑此物來見方掌櫃。”
兩兄弟聽了這話,齊聲應道:“孫兒必然不負重托。”
“終成灰土之曲?”樂之揚一呆,“曲子很好,名字卻沮喪得很。”
“大略也好。”朱元璋笑了笑,“你是羽士,不是墨客,讀書得其粗心就好,不消管束於文義。如許麼,我命你為東宮伴讀,從本日起,三日一次,入東宮陪太孫讀書。”
樂之揚一時失色,聽了這話,也不由麵紅心跳,朱元璋卻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不就是屎尿屁麼?有甚麼大不了的。就算是當了天子,還是也要拉屎放屁。道靈,朕問你,為何你附和攻打刀乾孟,卻不附和征討元人?”
樂之揚隨口答道:“小道不懂兵法,卻知兵凶戰危,莫如不戰而勝。”朱元璋雙目精光暴漲,沉聲道:“如何個不戰而勝?”
微胖青年恰是朱高煦的兄長,燕王朱棣的世子朱高熾,聞言麵紅耳赤,低頭作禮:“高熾大膽悖逆,還請陛下懲罰。”
朱允炆還冇回過味兒來,回聲道:“陛下有何叮嚀?”朱元璋指了指席應真:“你也看到我和牛鼻子的友情。自從濠州一會,曆經萬死,至今不改。小羽士見事通脫,正可彌補你的不敷,你若能儘其所長,他就是你的席應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