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之揚笑道:“給他唱一出空城計。”朱元璋奇道:“如何個唱法?”
樂之揚收下數珠,告彆席應真,回到房裡,取出真剛劍、空碧笛,又到後山吹起《周天靈飛曲》。入宮之前,他將飛雪留在蔣山,多日來,白隼遨遊山中,搏兔獵狐,養得油光水滑、神采逼人,聽到笛聲呼喚,穿林而出,歇在仆人肩上,歡樂不儘,斯須不肯分開。
他越想越是難過,心傷眼熱、悲不成抑,忍不住轉頭望去,但見長街之上,灑然走來一個白叟,灰布袍,四方巾,描述乾枯,貌不驚人。他左手挽琴,右手持弓,兩眼朝天,旁若無人,茫茫人海當中,就如一隻孤舟逆流而上。
朱元璋卻不動聲色,說道:“高熾啊,你可真是個好哥哥,當著寡人幫弟弟作弊。”
朱允炆還冇說話,黃子澄起首按捺不住:“陛下,他隻是一個羽士,怎能做儲君的伴讀……”
“有一個。”落羽生漫不經意地說,“叫做《終成灰土之曲》。”
朱元璋微微一笑,說道:“這體例有點兒意義,較之前策,算是中策,至於上策麼,朕還要細心想想。”他言下之意,朱允炆的體例竟是下策。皇太孫麪皮漲紫,瞪了樂之揚一眼,眼裡儘是肝火。
老者掃樂之揚一眼,點頭說:“卻之不恭。”樂之揚見他氣度狷介、分歧俗流,本來怕他回絕,一聽這話,喜不自勝。
“太孫有容人之量,即使留難,也不要命。”席應真頓了頓,“怕隻怕朱元璋有了成見,藉端向你發難,那纔是天大的費事。”
樂之揚心想:席道長平時還算蕭灑,如何一趕上朱元璋,立即變得畏畏縮縮,一點兒也不利落。當下笑嘻嘻說道:“朱元璋不是慧眼識人嗎?他讓我做太孫的伴讀,可見他很有目光。”
微胖青年恰是朱高煦的兄長,燕王朱棣的世子朱高熾,聞言麵紅耳赤,低頭作禮:“高熾大膽悖逆,還請陛下懲罰。”
樂之揚說:“我看這個太孫不像是凶暴之人。”
樂之揚忙說:“駙馬笑話了,小道削髮之人,說甚麼出將入相。”梅殷欲言又止,握了握他手,抬高嗓音說:“過幾日,我請你來駙馬府一敘。”說完告彆去了。
當下攜鷹入城,他華服古劍,鷹隼雄奇,走在長街之上,格外惹人諦視。未幾時來到玄武湖邊,問明“千秋閣”的地點。走了數百步,遙見一座酒樓,高低兩層,掩映湖光,看上去非常通透軒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