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不得方法,忽聽道衍笑道:“方大人所言差矣。和尚羽士又如何?道衍不敢說專精儒學,倒也讀過四書五經,但不知,方大人飽學通儒,卻又讀過幾本佛經?”
“這個麼?”樂之揚硬著頭皮說道,“大略看過兩本,專精卻說不上。”
梅殷也是一愣,苦笑道:“忸捏,忸捏,這位老先生來了好久,我還冇問過他的名號!”
“此話不然。”方孝孺連連點頭,“道家談虛論玄,不實在際,想要天下大治,還得尊我儒學。兩漢尊儒學而昌,魏晉好玄學而亡,太孫國之儲君、天下至重,身邊需有君子攙扶,尊孔孟,秉仁義,正道直行。倘若身邊儘是和尚羽士,豈不壞了我大明的江山。”
梅殷上前笑道:“道衍大師,你不舉薦一命令師弟麼?”道衍笑道:“駙馬爺金口已開,一事不煩二主。”梅殷笑了笑,申明樂之揚身份,蜀王訝然道:“足下如此年青,實在讓人設想不到。”
“此老子,彼老子?”樂之揚望著耿璿,一臉詫異,“鬨來鬨去,耿兄竟有兩個老子?”
樂之揚內心有氣,繃著臉皮,也不行禮。梅殷見他失態,大皺眉頭,耿家父子自發受了驕易,臉上均有不快之色。
世人一聽,無不動容,耿璿望著樂之揚,眼中大有迷惑,蜀王的目光卻落在空碧笛上,眉頭微微皺起,透露沉思神情。樂之揚見他眼神,隻覺心頭髮毛,暗悔帶了玉笛出來,蜀王和朱微骨肉同胞,或許見過這一支玉笛。
“靈飛經?”方孝孺一臉茫然,“那是甚麼書?”耿璿一邊插嘴:“彷彿是一部道經。”
世人到達徐府,已是華燈初上。剛到府門,就聽有人大笑,一個軀乾魁偉的中年男人迎了出來,拉住朱高熾的手笑道:“賢侄可來晚了,就不怕我罰酒麼?”
樂之揚鼓掌笑道:“說得好。”方孝孺又驚又氣,指著道衍說道:“你、你……”他脾氣剛正,不善抵賴。耿璿眸子一轉,忽地笑嘻嘻說道:“和尚此話不通,比如人吃肉,狗也吃肉,狗吃屎,人卻不會吃屎,以此推論,莫非說狗比人還要高超?”
朱高熾上前施禮:“侄兒見過王叔。”朱高煦也隨之施禮。道衍一麵合十,一麵向樂之揚低聲說道:“這一名是蜀王殿下。”
世人無不奇特,方孝孺問道:“仙長此話怎講?”
“殿下息怒。”耿璿微微一笑,“我不過說個笑話兒。”他和朱微婚期在望,一旦結婚,就是朱高煦的姑丈,輩分高了一等,天然不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