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麵前！”緇衣僧一步跨出丈許，突入行客之間，脫手如電，抓向弄蛇老者的心口。

“那是一名前輩。”樂之揚邊走邊說，“他自號‘落羽生’，與我曾有一麵之緣。水女人，你可曾傳聞過這個名號麼？”

兩人纔出險境，他又故態複萌。水憐影好笑之餘，也覺佩服，點頭道：“受教了，本來另有一個天子行。這麼說，該叫做三十七行纔對……”說到這兒，忽又悶悶不樂，“也不知蓮航和嵐耘如何樣了。”

水憐影望他背影，俏臉發白，冷不防朱高煦湊上前來，笑嘻嘻問道：“如何？女人的丫環叫他們搶走啦？”水憐影點頭。朱高煦“嘿”了一聲，慨然說道：“怕甚麼，搶返來就是了。”水憐影瞥他一眼，淺笑道：“那就有勞了。”

“不是。”水憐影點頭苦笑，“天下哪一行隻要一小我呢？”

水憐影點了點頭：“他們是鹽幫的‘三十六行客’。”

緇衣僧不躲不閃，信手一揮，弄蛇客收回一聲慘叫，咕咚倒在地上。世人定眼一瞧，黑蛇有如一條繩索，七纏八繞，反將他的雙手緊緊困住。毒蛇吃驚，反噬其主，死死咬住了弄蛇客的手腕，老頭兒麵如死灰，吐著白沫又抖又顫。

朱高煦啐了一口，罵道：“狗屁能人。”又衝著保護喝道，“呆甚麼？還不快追！”眾保護拍馬便走，追逐上去。

樂之揚久聞道衍之名，此人外號“病虎”，既是席應真的高足，也是燕王府的謀主，俗家姓姚名廣孝，為人獨立特行，拜了席應真為師，卻不入玄門，隻以和尚自居。樂之揚不料此時遇見此人，隻好說道：“小弟久聞師兄風采，本日一見，名下無虛。”

樂之揚寸步難行，但覺滿街都是仇敵。危殆之間，他的心神更加專注，靈感比如蜘蛛之絲、章魚之足，四通八達、延長不儘，覺出仇敵節拍，立馬奮力反擊。飛雪、白貓一天一地，也是儘力護主。三方合作無間，一起向前，眼看凸起重圍，樂之揚忽覺左腳一痛，低頭看去，足踝上鮮明蟠了一條小蛇。

她這一笑，恰如幽蘭綻放、秋月鏡開，朱高煦瞧得兩眼發直，好輕易纔回過神來，轉向保護大喝：“去，把女人的丫環搶返來。”

這一劍再進數分，必將開膛破肚，掌櫃心不足悸，雙腿一陣發軟。這時暴風高文，一個婦人舉著紡錘撲來，樂之揚閃身讓過，尚未反擊，忽聽刷的一聲，飛雪縱身撲下，利爪所過，女子右手迸血，紡錘掉在地上。